坐在这杨孤鸿身侧的,正是长江水路大豪、横江金索铁飞龙,此刻浓眉一轩,冷叱道:“朋友,这里可不是你动手的地方。”
左手手肘一沉,一个肘拳,撞向那杨孤鸿右肋。
杨孤鸿左手抓着画卷,向外一封,封住了司空玄的一双手掌,右掌突然向内一回,并指如剑,指向铁飞龙时间的曲池。
这杨孤鸿左右双手,竟然分向击出,而且俱是以攻制攻、制敌机先的妙着,身手之惊人,也无怪他这么狂妄了。
哪知就在这同一刹那里,他眼前突然银光一闪,两道寒风,劈面而来。
这一下他三面受敌,而且都是快如迅雷,席上的武林健者,眼看这狂妄的少年已将丧在这三面夹攻之下——哪知群豪只觉眼前~花,杨孤鸿便已失去踪迹,横江金索铁飞龙和司空玄的拳掌,竟齐都落空,那劈面向他打来的两点银光,去势犹劲,竟带着风声,飞向邻桌,不偏不倚的竟恰巧击向那秃鹰王大虎的秃头。
秃鹰王大虎面色一变,长身而起,铁掌择处,将这两道银星挥出了厅外,满厅哗然声中。
方才盛怒中,将桌上的一双银筷当暗器发出,击向那杨孤鸿面门的追风剑客丁子昂,此刻目光动处,看见那杨孤鸿,竟连人带椅端坐在那张上面供着寿桃的八仙桌上前面,嘴角兀自带着一丝冷笑。
此刻厅上又是一阵大乱,横江余索铁飞龙、司空玄已自推杯而起,那杨孤鸿虽仍端坐不动,正在缓缓展看画卷,但是面上剑眉怒分,目光凛然,已露出杀机来。
握着菜碗、正待上菜的长衫健汉,此刻不禁也停住脚步,他们手里捧着的,虽然是非得乘热吃的鲍鱼大翅,但此时却也只能让这菜凉着,因为此刻大厅中剑拔弩张,已是一触即发的局面。
哪知此刻厅外突然传未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一个娇柔的口音笑道:“这么好一双筷子,丢了可有多可惜呀!”
群豪立刻诧然回顾,只见大厅之外,袅娜走进两个红裳丽人来。满头青丝,高高挽起,娇声婉转,体态如柳,一人伸出一只欺霜赛雪的玉手,手里拿着的,却是方才被秃鹰挥出厅外的银筷。
司空玄的目光,此刻不禁也从那杨孤鸿身上转了过来,他目光一触到这两个红衫少女之面,突然一愕,竞抢步迎了上去。
这两个红裳少女,右手备拿着银筷,秋波四下一转,瞥见司空玄,便一起伸出在手,掩口一笑,娇声道:“原来司空玄也在这里呀!”
轻红罗衫的宽大衣袖,微微落下半截,露出里面一双自如莹玉的手腕,笑容之美,不可方扬。
满厅群豪被这两个红裳少女的轻轻一笑,只觉意眩神驰,数百只眼睛,不禁都眨也不瞑的盯在这两个少女身上。
司空玄抢步到这商个少女的身侧,竟然躬身施了一礼,道:“两位姑娘怎么也来了?”
这两个红裳少女一起伸出右手,将手中的银筷递在这司空玄手上,左手轻轻向上一提,理了理鬓边的乱发,齐声娇笑道:“我们是来拜寿来了,司空玄,您给我们引见引见,做寿的西门大爷是哪一位呀?”
满厅灯光通明,方才插在院墙里的火把,也未撤下,此刻这大厅里里外外,俱都亮如白昼,厅上群豪愕然目注之中,发觉这两个红裳丽人,不但体态、笑貌,俱都一样的娇美动人一这两人的面貌,竟也完全一样,生像是上苍造物,也造了这么一位丽人来,却仍觉得意犹未尽,竟又照着这副样子,一模一样的又造了一个,只苦了满厅群豪的眼睛,竟不知究竟看在谁身上才好。
寿翁西门坚此刻已缓步走了出来,他方才见到这两个红裳少女的装束打扮,心中转处便已猜出,这有如天外飞来、突然出现的两个少女,必定是和那画中的丽人有着关系。
他即步出筵间,那两个红裳少女波回转处,也已迎前一步,一起伸出玉手,在腰间一搭,深深地福了下去,一面娇笑着说道:“这位想必就是西门大爷,我们姐妹俩人拜寿来得迟了,还请您老人家恕罪。”
寿翁西门坚掀须一笑,笑道:“好说,好说,老夫的贱辰,怎敢劳动两位姑娘的大驾。”
这两个红裳少女一起婷婷站了起来,掩口笑道:”
西门大爷要这么说,可教我们姐妹俩人折煞了,我们家小姐常跟我们说,当今武林中,只有西门大爷是了不起的老前辈,这次我们小姐差我们姐妹来给西门大爷拜寿,我们姐妹都高兴得不得了,因为我们总算见着西门大爷了,您老人家琴是不嫌弃我们姐妹,就千万别这么客气。“这两个红裳少女巧笑情然,语若黄莺,嫡哺咕咕说了这么一大篇,满厅群豪却都不禁暗吃一惊,心中同时升起一个想法:“原来这两个少女仅是丫环而已,那么她们小姐,又该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于是群豪心中,不约而同的就联想到那画中的丽人身上,对小金山之行,更加了几分信念。
寿翁西门坚哈哈一笑,方自待言,哪知这两个少女又娇声一笑,道:“我们只顾自己说话,却把正经事给忘了。”
一起悄然转身,轻移莲步,走到厅口,伸出四只玉掌来,轻脆地拍了几下。
一面却又回首娇笑道:“我们小姐还叫我们带来几样薄礼,给西门大爷您老人家上寿,叫我们禀告您老人家,说她不能亲来,请您老人家恕罪。”
西门坚长笑谦谢,却见那两扇一直敞开的大门中,已袅娜走迸两个亦是一身红罗裳的垂舍少女来,手中捧着一只金光闪闪的拜盒,不论里面的是什么东西,就单单是这两只拜盒,已是价值不菲了。
群豪方自暗中瞥赞,哪知这两个垂舍少女方自走到院中,门外却又转入一对红裳垂髫少女,手里也捧着一对纯金拜盒。
寿翁西门坚一捋长须,走到厅口,连声道,“两位姑娘!这……老夫怎担当得起。”
语犹未了,门外已陆陆续续袅娜地走进八对捧着纯金拜盒为红裳垂譬少女来,一个个莲步珊珊,一起走到厅口,一手举着拜盒,一手搭在腰上朝寿翁西门坚,深深地一福。
满厅群豪,不禁俱都相顾动容,只有那杨孤鸿,却仍端坐在椅上,手里已展开那幅绢画,眼睛盯在画中那绝色丽人身上,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那两个红裳少女一起转过身来,一面娇笑道:“这么几样薄礼,算不了什么,西门大爷千万别客气,我们姐妹来给老人家拜寿,却根本役带什么,只有再敬您老人家一杯寿酒了。”
袅娜走到筵前,已有一个长衫健汉,递来两只酒杯,寿翁西门坚亦大步赶未,大笑道:“好、好,两位姑娘既然如此说,老夫就先受了。”
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两个红裳少女在杯中浅浅啜了一口,又自娇笑道:“今天西门大爷做寿,天下武林好汉,知道的想必都赶来了,我姐妹两个借花献佛,也敬各位一杯。”
群豪此刻大半已被她们神采所夺,自然全部举起杯来。
这两个红裳少女浅浅一笑,秋波一转,突然笑容顿敛,四只明如秋水的明眸,却一起盯在那端坐未动、手里拿着画卷的杨孤鸿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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