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韶闻言,皱了皱眉,掀帘走了进去,果见自家王妃还在案前忙碌。
“怎么还没忙完?”景韶走过去,把人搂到怀里。
慕含章挣了挣:“等一下,我把这个弄完。”说完,又在册子上写了几行,才放下笔,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看了一眼身后的宽阔胸膛,忍不住靠了上去。
景韶勾了勾唇,摸了摸怀中人显出疲累的脸,把他向上抱了抱好让他靠得舒服些:“账目不都分摊下去了,怎么还在忙?”
“军中兵士每月会向外寄信,但这些家信很可能会被用来递消息,甚至有些是无意的,”慕含章拿过一封信给他看,上面说在京郊的军营,最近几天伙食变好了,还吃到了牛肉,“这些内容若是被敌人看了去,便会知道大军的位置,还能查到一些特殊食材的来源,这很危险。”
景韶点了点头,军中信件寄出去前多会有专人查看,但总难免会有疏漏,像牛肉这种东西一般不会注意到。
“我写了信件审阅章程,把不能写进去的皆列了出来,你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一并写上去,回头让他们抄录几遍,发到书记官那里。”慕含章刚刚写好的那份章程递给他。
景韶接过章程却不看,只低头看着怀中人。
“怎么了?”慕含章不解地看他。
“我在想我上辈子究竟积了什么福,竟能得你相伴。”景韶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调笑的意思,他是很认真地在想,上一世究竟做了什么,老天竟如此厚待于他,让他重活一世。
慕含章看着他认真的眸色,缓缓勾起唇:“能得你这般良人,我才是福泽深厚呢。”
两人深深相望,从彼此眼中能看出对方的珍视与爱慕,忍不住缓缓靠近,轻轻吻住了对方的唇瓣。
“军师!”赵孟猛地掀开帘子,还未进来,就高声叫人。
刚刚接触到的两人慌忙分开,慕含章坐直身体低头看桌上的账册,景韶则咬牙切齿地盯着赵孟。
“王爷也在啊!”赵将军抬头打了个招呼,大大咧咧的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将军你怎么跑这么快,也不等我!”右护军吵吵嚷嚷的也跑了进来,后面跟着脚步沉稳的左护军。
“你们这个时候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慕含章放下手中装模作样拿的狼毫笔,抬头看向三人。
赵孟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冲右护军使了个眼色:“你说!”
“啊,我们商量着,这两天军中的日子突然好过了,就想置办些新东西……你拽我干嘛?”右护军正说得起兴,突然被左护军拽了一下。
“哎,你怎么这么罗嗦,”赵孟不满道,“还是我说吧,军师一直跟王爷住在王帐里着实不方便,如今账上有钱,得赶紧给军师置办个好些的营帐。”赵将军觉得军师如今自己管账,肯定不好意思提出给自己花钱,所以便拉着左右护军来劝他。
景韶闻言,立时警铃大作,如今住在一起都好几天吃不到嘴里,要是再分开睡岂不更糟!原本被打扰了雅兴的心情顿时变得更加恶劣,冷声道:“军师不会武,若是有刺客岂不毫无还手之力了?本王觉得住王帐就挺好。”
“军营里哪还能有什么刺客,况且即便有刺客,也是刺杀王爷的,哪有杀军师的,要我说住王帐才……哎呦,你掐我干什么!”右护军说了一半,被左护军猛地掐了一下腰窝,禁不住转头嚷嚷道。
“营帐自是要置备的,自古以来都没有军师住王帐的道理,”慕含章看了一眼景韶明显变得铁青的脸,忍不住笑了笑,“不过三日后就开拔了,如今再扎帐篷还得别的营帐挪地方,得不偿失,等行军路上再添吧。”
景韶听得此言,脸色才有些好转,挥手把没事乱出主意的三人赶走。
“君清,真的要另建营帐啊?”等众人走了,景韶不乐意地抱住自家王妃。
“我如今是你的军师,不是王妃,若不想惹人诟病,面上的事还是要做足的。”慕含章拍了拍肩上的脑袋。
“那我们岂不是要分开睡了!”景韶不满地抗议。
“嗯,”慕含章点了点头,看着景韶哭丧着脸,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不过,王爷可以夜间去臣的营帐探讨军情。”
“对,我怎么没想到!”景韶闻言,不禁眼前一亮,拉着慕含章起身,“走,我们这就回王帐探讨一会儿!”
次日,云松回了一趟王府,将慕含章要的东西一一找全带了过来。
东西挺多,但都是小物件,所以也不费什么事。景韶好奇地凑过去看,一眼就看见了一把碧玉箫。
“君清,你会吹箫啊!”这东西以前可没见他用过,景韶有些好奇地拿着那箫来回看,通体碧绿,入手温润。
“幼时学的,琴太重,行军碍事,这箫却是可以随身带的,”慕含章解释道,“若是路上缺钱,还能把它当了。”
景韶把玩玉箫的手顿了顿,文人墨客不都很珍视自己的琴箫吗?怎么自家王妃就这般特别……
转眼就到了出征的日子,将士们一早就神采奕奕,整装待发。他们是王爷手中的精锐,其余的大军会陆续从各地赶往西南,最后在西南封地边界三百里处汇合。</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