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藿总,关少。”
厚实的中年男声入耳,藿莛东抬眼睇向迎面朝他和关耀之走来的那两道一肥一瘦的人影,晦暗的天光中,森冷的俊容神色不变,待到两人走近了他才开口,“我要见肇事司机。”
b市公安局局长肖忡点头,脸上表情凝重,“藿总之前一在电话里吩咐,我立即通知了侯局,他已经把肇事司机单独提了过来,藿总随时可以见。”
他身侧瘦高的男人侯觉名是b市公安交警局局长,原本这类车祸根本不用他亲自处理,一个小时前肖忡一通电话把他从睡梦中叫醒,他一听肖忡说出藿莛东和关耀之的名字,顿时睡意全无,立即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藿莛东和关耀之两人在b市的名声政警两界黑白两道无人不知,关家二少关耀之外表阴柔俊美,却是出了名的笑里藏刀,别看他满面温笑,得罪了他,连自己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而藿氏集团总裁藿莛东虽然表面上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可真正让人对他胆战心惊的却是他在黑道的势力,道上混的几乎没有谁不知道b市是藿莛东的地盘,就连政警两界的高层都要忌惮他几分。
而也只有他才敢明目张胆持枪上公安局要人,还是以命令的口吻
他不敢怠慢,立即转身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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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耳边‘咔嚓’声响起,暗无天日的潮湿小屋顿时亮如白昼,一抹蜷缩着坐在湿冷地板上的人影反射性的抬手遮住眼睛,等适应后挪开手,一双满布血丝的眼瞪向门口威严伫立的男人,脸上的表情既愤怒又恐惧。
“你们是谁?你们要做什么?那场车祸只是意外,我又不是故意要撞她,事后我也没逃,还很配合你们调查案件,你们没权利对我动私刑!”
“你闭嘴!吼什么吼!”侯决名上前厉声喝止,“你知不知你的车撞的是谁?给我老实点,藿总有话要问你,你老老实实回答,不然有你好受!”
男人在车祸后便被恐惧笼罩,此时被候决名一恐吓,所有的愤怒都化为惊骇。
“你们要问什么就问吧,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撞她的,那是我刚买的新车,我也是去机场接我老婆,没想到……”年约二十七八的男人抱头猛晃,像是要把脑海里关于车祸的那一幕通通都晃掉。
藿莛东走进来,浑身噙着的冷烈气势让男人把自己更紧的蜷缩一团,而眼里的恐惧更甚。
“重新说一遍当时的情况。”藿莛东居高临下望着他,声音冷得仿佛出自冰窖。
男人不自禁打了个寒颤,把头垂得低低的不敢看那双冷得让他浑身寒毛直立的眼睛。
“……我老婆从荷兰回国,我开车去机场接她……在机场附近的环形道上接了通电话,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跑出来一个小女孩……我已经第一时间刹车,可、可还是来不及……”
男人痛苦的敲头,“……我听见周围的尖叫,听见有人说撞死人了……我脑子都蒙了……我不该接那通电话……”
随着男人的回忆,藿莛东眼前仿佛闪过一幕幕车祸发生的情景,那像是有把锯齿在凌迟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痛,可他却连痛都不能说出口。
男人见他久久都没出声再问自己什么,诧异抬眸,瞥到他痛苦到近乎狰狞的面容,仿佛明白了什么。
“你、你是……孩子的父亲?”他瞠大眼,随即从地上爬起,改跪在藿莛东面前不停的磕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撞你女儿,我老婆也是因为怀了孩子所以才回国,我……我求你放过一马,不要让我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没了父亲……”
“是你开车接电话才导致悲剧,你给藿总一家带来了巨大的痛苦,还有脸求藿总放过你?”侯决名冷嗤。
藿莛东压抑住胸口的痛楚,转身走了出去。
侯决名见状立即跟出,而身后传来男人绝望和凄凉的哀求声,最终被一扇厚实的铁门隔绝。
“藿总,”侯决名三步并做两步追上去,语气显得十分恭敬而小心翼翼的询问,“您是想怎么处理肇事司机?”
藿莛东无声的吸口气,揉着额低语,“先把你们调来的关于车祸的录象拿给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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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公安局出来天色已经大亮,两人上了车,关耀之发动车子前睨了眼身侧闭目头往后仰的发小,一声轻叹。
“阿东,你和欢欢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要孩子……”
一句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藿莛东一个手势打住。
他无奈摇头,发动车子,正要离开,手机响起来。
拿起接通,一会后挂掉,侧头,“那个人已经找到了。”
假寐的双眸微睁,冷冷开口,“现在过去。”
关耀之点头,车子迅速驶离。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在一片老旧的居民住宅区停下。
两人下了车走进一条巷子,关耀之拨了通电话,很快有人从另一条巷子跑过来。
“关少,您让我找的人就住在那边。”关耀之的手下李仁指着左侧方,随后在前带路。
几分钟后,三人在一栋低矮破旧的楼房前停下,关耀之的手下上前大力敲门,过了许久里头才传来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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