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那股似要捏碎她肩膀的力道才缓减,连握住她肩的那双手都一并抽离。
“岑欢,”梁宥西唤她:“既然你那么爱他,为什么还要找人假扮你男朋友骗他?”
岑欢别开眼,“这不关你的事。”
“是么?但若我非要管,而且还要管一辈子呢?”
——我的事你可以管,但除非是一辈子,你敢么?
那一年她这样问小舅时,他选择沉默。
她爱的人不敢承诺她一辈子,她不爱的人却非要强加于她,岑欢觉得人生真是充满讽刺。
出租车在面前停下,岑欢打开后座的车门,却没进去,而是站在门边望着梁宥西,“你手上的伤口有些渗血,要回医院重新包扎。”
梁宥西瞥了眼手臂上的伤口处,果然见点点血色从里头渗出来。
“你呢?”他问她。
“我想一个人走一走。”
“我陪你。”
闻言,岑欢有些懊恼的瞪他,“我不需要任何人陪我,尤其是你。”
她松开车门转身便走。
以为身后接着会传来脚步声,可一会后却传来车门摔上,而出租车离开的声音。
她回头,身后空空如也。
如释重负的长吁口气,她微仰头望着头顶寂寥的星空,身上披着的西装外套自肩头滑落,她及时捉住,这时却听见耳边响起一阵不属于她的手机铃声。
怔了怔,才发觉铃声是自梁宥西的外套内衬口袋里传出的。
她伸手掏出来,宽大的机身屏幕显示的来电单署名一个珊,显然来电人是女性。
她皱眉,没打算要接,可铃声契而不舍,断了又响,一直没完没了。
她又不好关机,不得已只能接通,可喂了好几句电话那端都没回应,而电话明明显示仍在通话中。
她心想或许是对方信号不好接收不到,正要挂断,却有人开口了,“你是谁?认不认识梁宥西?为什么他的手机会在你手里?”
脆亮的女音咄咄逼人,岑欢猜想对方一定是梁宥西的亲密女性友人,不想让对方误会,于是解释道:“我只是他医院的同事,其他没什么关系。”
“既然没其他关系,那为什么他的手机在你那?”
“他刚才吃饭忘记拿了,我正准备给他送过去。”
“你和他一起吃饭?”
“……还有其他同事一起。”岑欢不得已撒了个谎。
对方显然是信了她的说辞,连再见都没说一句便挂了电话。
岑欢望着暗下去的屏幕,感觉有些头疼。
才把人赶走现在又要去医院找他,那不是自寻烦恼么?
可明天是晚夜班,白天她不用去医院,如果现在不把手机还回去,那就只能明天晚上了,而到时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医院。
招手拦了辆车直奔医院,结果却扑了个空,梁宥西根本就没回医院重新包扎伤口。
走出医院,她电话给梁劭北。
“宥西哥不是和你在一起么?”梁劭北在电话那端嚷嚷,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周遭声音嘈杂。
岑欢从他的口气听出梁宥西并没去找他,刚想挂电话,却又听他说:“岑医生,真是不好意思啊,本来我答应你今晚去赴约的,可我家里临时出了点事我实在走不开,所以才拜托宥西哥让他去帮忙,你没有误会什么吧?”
“是你打电话让他去的?”
岑欢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是梁劭北把这件事告诉了梁宥西,然后梁宥西自己跑来的。
“不会吧,听你这么说,又到处在找他,难道你真误会宥西哥了,还和他大吵了一架?”
——她哪有到处找梁宥西?不过是来了趟医院打了个电话给他而已。
“我们没吵。”岑欢说完收了电话。
既然找不到他的人,只能等明天晚上再给他,或者他自己来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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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车回到公寓,洗了澡爬上床,却因为白天睡得太久而有些难以入睡,想打电话给女儿,又怕打扰到秦戈,想了想,她索性爬起来摸黑到客厅,选了档肥皂剧催眠。
周遭一片寂静,因为没开灯,电视机里的光线反射出来,整个客厅忽明忽暗。
看了不知道多久,终于有些睡意时她爬起来想返回床上睡,却不经意瞥到隔壁的阳台灯居然是亮着的。
咦?他不是不在家么?
她困惑的走过去,脑海里睡意全无。
梁宥西躺在一张太阳椅上,似没察觉到异样般,依旧闭目假寐。
岑欢隔着防盗网讶然望着自己找了几个地方都找不着的男人,实在没想到他居然会跑回家里来。
想起他渗血的伤口,目光下意识探过去,发现他换了黑色的睡衣,袖口掩下去,她根本看不到他是否已经重新包扎过伤口。<</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