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那句话,她没有迟疑,立即爬起来随意套了件外套便往外走。
开了门站在他家门口,这才想起她并没有他家的钥匙,根本进不了门,正想回房拿手机打电话叫他开门,‘喀嚓’一声,门应声而开。
梁宥西整个身体背靠在墙壁上,客厅只开着一盏落地灯,光线昏暗,岑欢看不清楚他的脸色,走近他时,却明显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息逼近。
“你发烧了?”她几乎是肯定的语气,随即伸手去探他的额头,果然掌心下一片滚烫。
梁宥西抓下她的手,摇晃着走向卧室。
岑欢关了门跟在他身后,想了想才说:“你应该是伤口离开导致的高烧,还是去医院吧?”
梁宥西没理她,径直回了房在床上躺下。
岑欢在卧室门口摸索到开关正要开灯,却被他喝止:“我已经够头疼了,你还想让我眼睛疼么?”
岑欢撇撇嘴,借着窗旁泄进来的朦胧天光走近床边,有些无奈道:“你既然不去医院,那打电话把我叫来做什么?”
梁宥西难受的睁开眼瞪她:“你是医生,难道不知道除了去医院还有许多其他降温的方法?”
“可导致你高烧的原因也许是伤口发炎,你必须回医院处理,这对你更好。”
“不去!”
岑欢皱眉:“那你自求多福吧,如果不出现什么意外,也许烧到天亮还有一口气在。”
梁宥西气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他浑身都难受,现在被这样气一下,血液齐齐往头顶涌,脑袋胀得似要爆开来。
原本还想着她能心疼他一下,或者可怜他一下都好,看来是他高估了自己。他在她心目中连可怜的位置都排不上。
他翻身侧趴在床上,不再理睬她。
岑欢见他双手抱着头蜷缩成一团,被子大半滑在床边,于是绕到另一头抱起滑落下去的被子给他盖好,俯身时耳边听到他粗重浑浊的呼吸声,想必是烧得非常难受。
她幽幽叹了口气,轻声问他:“你家有退烧要么?医药箱放哪的?”
梁宥西动也不动,半晌才蹦出一句:“没有。”
“我那边好象有退烧药,你别睡着了,我过去给你拿。”
她给他掖好被角,返回自己房里拿了退烧药和一瓶浓度为百分之七十五的酒精。
倒了开水喂他吃了退烧药,她又把酒精和开水按照比例调配稀释浓度给他做物理降温。
幸好他昏昏沉沉一直闭着眼,而她又是秉着医生救死扶伤的原则把他当成一个病人看待,不然她还真下不了手脱他的衣服给他做物理降温。
梁宥西给她的感觉偏瘦,她以为他是属于那种脱了衣服连肋骨都能数得清楚的排骨形男人,没想到结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这家伙居然还有漂亮的腹肌,看得出来是常年健身的效果。
等给他做完这些,又给他重新包扎了伤口,她搬了张椅子坐在他床边,偷偷开了盏床头的灯等他发汗退烧。
呼吸里搀入满满酒精的味道,她单手托着腮望着蹙着眉头的梁宥西,他脸色潮红,呼吸还是一样的粗重,却规律了许多。
她之前就觉得这家伙长得不赖,现在仔细一看,发现他鼻梁尤其挺直,唇形也非常漂亮,尤其是在高烧的情况下,那两瓣唇犹如抹了胭脂,艳丽而妖冶。
他不论家世背景还是自身条件都这么优秀,她不懂他为什么要执着于自己。
她想起那通署名珊的电话,还有那次在病房里他母亲说的那个什么馨榆,这两个女孩子想必对他也是非常喜欢,而他又何苦为难她?
说到为难,她又何尝不是在为难自己?
明知道那段感情不会有结果,就应该迷途知返,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不论能不能忘记他,对两人来说,或许这都是最好的办法,可为什么就是做不到?
胡思乱想了不知道多久,困意渐渐袭来,眼皮也越发沉重。
她用力晃了晃头阻止自己睡着,可终究没阻挡住,头抵着窗沿很快发出匀称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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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湿冷。
梁宥西皱眉,感觉浑身黏糊糊的极不舒服。
掀开身上的被子,艰难的撑起身子,一眼瞥到趴在床边睡着的人儿,大脑蒙了一下,随即目光变柔。
难怪昏昏沉沉时感觉有人在翻动自己的身体,烧也褪得这么快,原来都是她的功劳。
他以为她会弃他不顾,没想到……
他小心翼翼的下床,尽量不惊动她,回浴室冲了个热水澡换了睡衣,这才弯身轻轻抱起她放到床上。
岑欢睡得很沉,他给她盖好被子,瞄到一边的酒精瓶,猜想她是拿酒精给自己做物理降温,脑海里浮现她脱了他衣服的画面,不自觉低笑了声,蹑手蹑脚的绕到床的另一头爬上去,在她身边躺下。
喜欢的人就躺在身边,梁宥西情绪高涨,全身的毛细孔都兴奋的张开来,久久都无法平静下来。
他侧身凝望她的睡容,控制不住想去触摸她的脸,又怕惊扰了她醒来,只好隔空以指描绘她的五官轮廓,依着她的眉眼,每描过一处,眼里的笑意便加深一分。
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是狂热分子,尤其在面对感情时完全失了控,就是不顾一切的想要得到她,要她和自己在一起。
那日她在病房里说她有了喜欢的人,除了那个‘他’,她不会再爱上别的男人,他当时也想过放弃,毕竟他不是那种会对女人死缠烂打的男人。
可他低估了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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