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是刻意地忍耐着,像一朵期待万年的花终于开了,他忍着不立即下手采摘,折磨自己似的故意晾上一晾,将那欣慰的甜味,发酵得深更难忘。
他白雪岚,曾饱尝了嫉妒之苦。
如今,终于被爱人吃醋的微幽快乐,挠到了痒处。
也好。
就让那人,再多嫉妒一刻。
就让那人,再多难受一刻。
等宣怀风,把自己的名字又爱又恨,又甜又酸地深深铭刻在心上,从此须臾不忘。
白雪岚就赶过去,抱着他。
抱着他,抱着他,抱着他。
再不松手……
「总长,您再喝一杯。」
「喝!」
白雪岚饮得很豪爽,很痛快。
他用那扇破碎的玻璃窗户下酒,用那块不值钱,却砸得小花厅鸡飞狗跳的石块下酒。
用,那心中爱得太深的青年,飞快逃走的清秀背影下酒。
这些下酒物,实在太妙。
带醉期待的感觉,也实在太妙。
于是小花厅中,琵琶不绝,娇歌萦萦,斟酒不止。
有人唱,「秋月凉风起,天高星月明。」
白雪岚举杯,施施然,道:「龙头泻酒邀酒星。」
连饮三杯。
有人唱,「与君欢,讨得金兽香残,银烛成灰。」
白雪岚举杯,潇洒道:「百年三万六千日,一日须倾三百杯。」
还是连饮三杯。
数不尽的三杯下肚,连白雪岚的海量,似乎也渐不够用了。
待玉芙蓉唱,「晓风清露滴银床……」
白雪岚朗声接道:「如此时光,醒也何妨,醉也何妨。」
便掷了酒杯,抚掌大笑,说:「我量已尽,不再奉陪了。」
当下站起来,出了小花厅。
大步下楼。
剩下一众女子,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位大人物英俊洒脱,才情过人,只是脾气实在有点古怪。
这时夜已极深。
宣怀风砸了窗户,逃回小院,沐浴后藏着一肚子心思上床,也是辗转反侧了大半夜,不曾入睡。
到了这月上花梢,更鼓敲残的时分,才好不容易有些困意。
正翻了个身要睡,猛地听见屋外有人,把反锁的房门拍得砰砰大响,把他惊得立即坐起上身,大声问:「谁?」
外面的人没回答,只是砰砰敲门。
其实不说也能猜到。
在戒备森严的白公馆,这个钟点,这样霸道的敲门方式,除了白雪岚那拈花惹草的流氓,还会有谁?
宣怀风气不打一处来,大声道:「你走罢!我锁门了!」
外面恍若未闻,仍是大声敲门。
宣怀风也不理他,翻身躺下,拿枕头蒙在头上,心忖,你尽管敲到天亮,我反正不开。
只是砰砰的敲门声,仍一声声传进耳里,似乎要敲到天长地久,吵得宣怀风再也没有一丝睡意。他忍了五六分钟,终于耐不住丢了枕头,刚重新坐起来,门外那讨厌的敲门声竟然停了。
走了?
宣怀风正发愣,正对床的窗户忽有黑影一闪,碰地一下,猛地跳进一个人来。
他跳是跳得很快,却又似乎脚步不稳,落地时手掌往身边的梨花茶几上一晃,把几个小摆设小杯子全扫到地上,顿时乒乒乓乓一阵乱响。
宣怀风又惊又怒,说:「白雪岚,你干什么!」
那高大的身影已经摇摇晃晃到了床前,一屁股坐下。
一阵酒气袭来,醺得宣怀风几乎醉倒。
白雪岚伸臂来揽。
宣怀风哪里肯让他碰,一巴掌打开他的手,生气地说:「和那些女人饮酒作乐,喝醉了,你还有脸来?」
白雪岚一笑,打个酒嗝,口齿不清道:「如此时光,醒也何妨,醉也何妨。」
宣怀风说:「你真醉也好,假醒也好,都给我一边去。真当我好欺负吗?」
白雪岚又呵呵一笑,摇头晃脑,满口酒气地吟一句,「床前央及半时辰,等下观瞻越可人。我不,呃,不欺负你,呃,欺负谁?」
完全是醉态了。
宣怀风俊脸绷得紧紧,说:「你是打定了</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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