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这,——太美了——
一抹斜阳艳丽而温润的打在她身上,山峦葱翠,奇峰错列,轻纱缭绕,霞落云飞,竹筏在秀水穿行——他们这个竹楼依山傍水而居,从外形上看,像开屏的金孔雀,又似赫然起舞的魅力少女,美丽的景致让人恍然如在梦中——
朱可娃被美景是征在原地,何尝又不是一愣!
斜阳下,一个长发及腰的美丽女子赤脚惊愣地站在阳台上,她的皮肤如雪,因为长袍宽松,还真看不出她鼓着的肚子,只觉得人丰腴秀美,这是最让当地人啧啧称奇的,因为这大山里的人普遍偏瘦偏黑,哪里见过这样珠圆玉润、玉脂凝香的美女,只觉得有如天仙——当然,关键是,光线也打的太好,斜阳照的她的脸庞红润如霞,其余,几近透明,剔透的犹如珠玉——
更更关键的是,后来为山里人津津乐道的是,这个时候,就真出现了一个奇景儿!
可娃同志站那儿,一会儿,就被大大小小、各色各样、千姿百态的蝴蝶们所拥围!她们或大如掌如拳,或小若铜钱若指盖,都似飞舞的花朵,翩然落在她的发际、肩头、臂弯、——这里能见到如此多各种各样的蝴蝶不稀奇,稀奇的是它们会同时拥围上一个人!
别人看着是奇是美,可,却把可娃同志搞吓着了,她又不敢乱叫,全身就僵硬着,这东西美是美,可落的你一身到处都是,还是蛮疹人的。同时,这景儿,还把后面跟着出来的东瑞也吓着了,一看见心里就喊糟!
蝴蝶儿不会无缘无故都飞向可娃,她您儿这时被美景儿衬得再象天仙儿,蝴蝶也没眼睛,看不见!它们靠闻的,是的,它们都是闻着香味儿凑过来的!
可怜可娃同志是个过敏体质,这一入广西这大山里头儿,简直抵不住这蚊虫叮咬的厉害,只小小咬一个包儿,她就可以红一大片儿,可把东瑞急死了,所以,不知道她擦了多少别人要的秘制土方儿,这土方儿带香,可不就招蝴蝶儿?
东瑞上去就帮她把蝴蝶都赶走,然后一把打横把她抱起转身就进去,“砰!”竹门一关,惊醒了多少人的美人儿绮梦!
可他们想象中的仙女美人儿这边在屋内呢——朱可娃同志哭的那个绞心绞肺,让个东瑞恨不得掏心窝子。
“好了,我的小乖,不哭了好不好,都是我错了,我错了,是我害你招来了那么多蝴蝶好不好,没事儿了,真的没事儿了,可娃,——”
朱可娃哭着还像个犟头手握成拳推着东瑞,别扭的面儿埋在被单里就是不看他。
东瑞当然知道她哭绝不是仅为了刚才那蝴蝶儿被吓着了,大问题还是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到了这儿?
东瑞又抱起她,这次,紧紧地抱着,非要把脸凑到她颊边贴着,喃喃地说,好可怜,
“可娃,你听我说好不好,就听一下下,我爸爸妈妈坐牢了,家里什么都没有了,还欠着一屁股债,我只有跑路到越南去挣钱还债,毕竟,这个家里我要扛下来,爸爸妈妈就算再牢里还指望我养老是不是,——我舍不得你,好舍不得,我要去越南了,就再也不好看见你了,我吧你带来,就是想好好和你呆一段时间,让我黏黏你,在乎在乎你,——可娃,过一段时间,我会把你送回去的,我就要去越南吃苦了,在这之前,你就在这儿好好陪陪我好不好,你可怜可怜我好不好,我没有爸爸妈妈乐,没有了家了,就陪陪我好不好,好不好——”
朱可娃挣扎地力气确实小了,这女人啊,听着这样的话容易心软,不过,她到底也不是完全心软,关键是,她听见他说,“可娃,过一段时间,我会把你送会的的”这,给了她点希望。其实,同志们,朱可娃同志真不傻,她刚才开门就站那么一会儿时背美景迷瞪了会儿,可,该看见的还是都看见了,这里群山环抱,又是深水又是险峰的,你让她个大肚孕妇往哪儿跑?她之所以这会儿哭这伤心,主要还是源自绝望,被带到这儿来偏僻的连个求救地儿都没有!就算有那些善良的原住民又怎样,你指望他们帮你逃——逃,是啊,逃,听听这字眼知道有多艰难了,电视电影看多了,可落实处二了,哪那么容易?这里人,一,你和他们不熟,且还不知道他们和东瑞是不是一伙儿,二,你看他们这居住条件——会有多先进的通讯条件?这看样子就是个完全封闭的山洼洼!
何况,你也要朱可娃同志有这个胆儿有这个魄力啊,她一吃不得哭,二没这个骨气的——朱可娃泪孩子啊流,她现在觉得自艾自怜到极点了,哭,全是心疼着自己!
东瑞见她也推拒不得劲儿了,这时,抱得跟紧,话儿也说的更软,
“可娃,亲亲可娃,我知道以前我忒混蛋,忒不是东西,可是,我也没真正害过你不是,我真的好稀罕你,你就陪我一段时间好不好,我一定会——”
那腻在可娃身上就个要多柔就有多柔,要多讨巧就有多讨巧。
他还说“以前忒混蛋,忒不是东西”,这个精怪,你以为他现在就有多乖?
你说,他可能想把可娃送回去吗!可娃这昏睡的两天,东瑞同志早把什么都想好了,他决定还是现在这中越边境的一个山沟沟里住一段时间,他以前去越南玩儿老路过这里,早烂熟了,这里,环境好,适合养胎,东瑞想先还是在这里等可娃生产甚至做完月子了后再去越南,免得可娃挺着个大肚子跟着太辛苦了。东瑞同志的设想相当美好,等可娃好了些,他们一家三口再去越南全力撑份儿家业。助于,可娃一开始的抵触情绪,他早料到了,这不怕,可以先用“过一段时间送你回去”稳住她,然后再慢慢磨码,其实,他们四个,甚至包括艾钰,哪个不了解朱可娃的个性,这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主儿,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了,她和自己也有将近大半年的朝夕相处,怎么会没有一点儿感情?那时候,再想办法一起去越南——
“可娃,你以为我稀罕你就是因为总想要你吗,其实,偷偷跟你说,你给我的感觉可象我姥姥了,不是说你老啊,就是那种感觉——我姥姥带大了我和我姐,我姥姥比我妈明显漂亮,我妈比我姐明显漂亮,我姥姥说,女人和西瓜一样,一辈儿不如一辈儿。——我四岁那年,夏天演了,邢台地震了,好多老头儿老太太都死了,我姥姥也没躲过去——我姥姥是蒙古人,没有明儿,只有姓,梁包氏。老家赤峰,后来挖出来红山文化,很多青黄玉器,天一样青,地一样黄。蒙古人多神。在众多强大的力量面前体察到神灵,风,雨,雷,电,马,山,河,部落里脑袋被屁股坐了之后坚持相信某种使命的人。红山的玉器里,这些神的小样儿都有。——我姥姥也给我系过一个铃铛,她说是长命锁,上面刻了八仙,银的。我当时觉得很沉,什么狗屁银的,全部黑兮兮的,我姥姥自己和散装二锅头,到了下楼不方便的年纪,她让我姐带着我和瓶子去小卖部买,我姐说,大人馆前,小人管瓶子,所以我拎着酒瓶子,有一次,我在家门口摔了酒瓶子,被我姥姥痛打,并且没让我吃晚饭,我姥姥说,要我得个教训,学些生活的道理。——”
东瑞得声音可轻了,就贴着可娃的脸颊在她旁边絮絮叨叨,像个忧郁的小孩子。可娃已经彻底没有了反抗。
厉害吧,这就叫“软策略”,你以为东瑞无缘无故跟他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陈年老事做什么,这就叫“应用得当”《他现在一没家,二没爹娘,跟他说家事最能软她的心!再说,用这样的交心的方式说,能让她产生一种仿佛“我和他此时同命相连”感,这样的荒僻之地,同样两个可怜人——朱可娃同志不是最爱自己可怜自己吗,我吧自己也说的</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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