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扬武对奚百娇的情和爱像天边的浮云一样飘忽而又真实地存在;像海上的冰山一样,只露出小小的一角,而大部分却藏在水下;更像那一刀切断的莲藕,看起来没有联系,其实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一丝丝、一缕缕的柔情不知从何时起悄悄地缚上扬武的心,等他发现时已经被缠得密密匝匝,如蚕茧一般,挣也挣不脱,甩也甩不掉,断也断不开。
扬武清楚地听见自己心中有一个声音:“既然割不断那份情,就让那份情湮没我吧!”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病中的照顾,学武,学诗,学画,学琴,学棋……奚百娇的形象在放大,放大……扬武再也分不清眼前的少女是赵明月还是奚百娇。赵、奚两女年纪、身材、相貌和服饰相去甚远,在扬武眼中居然成了一个人,是不是很奇怪?
扬武迷惑的目光却被赵明月误会是多情的目光,脸上红潮未褪,羞意忽又上涌,终于抵不住扬武的目光,羞涩地垂下头。扬武眼中的幻象因赵明月的低头而破灭,心中微觉惭愧:“她把一颗心全交给了我,我却在搂着她的同时想着别的女人。”
轻轻推开赵明月,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去校场。”
赵明月“嗯”了一声,顺从地点头。
扬武和赵明月到校场时,比武已进行到第四场。前三场“铁手夺命”夏永新均轻松取胜,第四场看来夏永新打的比较吃力。其实也难怪他会吃力,他的对手实在太强了——便是四十年前打进天下英雄大会外围赛的“长白三雄”中的老三窦耀明。“长白三雄”是江湖三大剑派之一长白剑派硕果仅存的三位长老,当今长白剑派掌门人边左右是“长白三雄”中的老大窦耀辉的徒孙。“长白三雄”在武林中辈分尊崇,而且在关外颇有侠名,想不到临老变节,加入金国情报机构集武堂,当任大护法之职,还把整个长白剑派卖给了金国,少数不愿归附金国的弟子均被秘密杀害。
窦耀明年过古稀,须发皆白,身手的灵活居然不亚于比他小十多岁的夏永新。两人功力相若,但是夏永新吃亏在兵器不趁手,更兼剑法非其所长。而窦耀明则是专攻剑法,接近“心剑合一”的境界。所谓“心剑合一”是指心神与剑招相通,意到招到,招随意动,乃是剑道的次最高境界,武林中有此修为的当不会超过一百人。剑道的最高境界“身剑合一”讲究的是以人的本能反应破解敌人的招式,而不用费心地去想怎样破解。超级高手相争时,决定生死胜负的时间也许只有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秒,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想出破解之法是不可能的,唯一的破解方法就是以身体对外界的敏锐感觉作出反击,剑随身动,而不是剑随意动。
夏永新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按理是要输的,可是他一生历经大战小战不计其数,不但经验丰富,而且招式繁多。交手逾二百招,夏永新已用了数十种剑法。窦老三长居深山,少出江湖,不仅实战经验与夏永新有天渊之别,而且出招也少了那种不要命的狠劲,所以处在下风的反而是窦老三。在夏永新的狠命进攻下,窦老三终因年纪比夏永新大了十几岁,精力也比夏永新衰竭的快,渐渐的窦老三的呼吸加重了,由开始时呼吸粗重到后来的气喘如牛只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夏永新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一开始就与窦老三硬拼。比体力,比消耗,只有窦老三吃亏。窦老三由于体力不支,出剑逐渐变慢,终于被夏永新攻入护身剑网,一剑刺中左肩头,伤及筋骨。窦老三痛得冷汗直冒,不住冷哼,当着全场数百双眼睛,他尚要顾全颜面,不敢大声呻吟。夏永新抽身而退,长剑横在胸前,以防对手不顾比武规则反击。“当”的一声锣响,胜负已分,窦老三右手抵住流血的伤口,恨恨地退下场。
因为比武是为了庆贺“珍妃”生辰,所以定下了三条规则:出地毯范围便算输。
谁流血或吐血便算输,胜者不得追击。
谁在比武中杀了人便取消其继续比武的资格。
制定这三条规则目的当然是为了尽量减少伤亡。
辽国与金国是敌对国家,两国在战场上互相争斗,在比武场上也同样争斗不休。金国武士一个接一个出场,不打败辽国武士决不罢休。“长白三雄”中的老大窦耀辉虽然是窦耀明的长兄,但是脸上皱纹却没有窦耀明那么深,胡须和头发也没有窦耀明那么白,看上去反而像窦耀明的弟弟。窦耀辉一双眼睛精光四射,显然修为远在乃弟之上,不愧是天下英雄榜榜上有名的人物。“铁手夺命”望着眼前比自己早一届的榜上名人,心里禁不住微微紧张,知道来了劲敌。
窦老大曾任长白剑派掌门,会遍列国高手,眼界比乃弟高了不知多少,他已经从夏永新的招式中瞧出他就是昔年黑白一统教左护法“铁手夺命”夏永新,也是比自己晚一届名登天下英雄榜的高手。
窦老大并无必胜的把握,仗着自己新上场,体力充沛,而且对对手观察已久,一出手就是绝招,力求速战速决。夏永新在上一场与窦老三对决中体力消耗过半,被窦老大攻了个措手不及,勉强招架了十几招,终于不支落败,下场与窦老三一样,区别只是被刺的是右肩。辽国使节团中以“铁手夺命”武功最高,“铁手夺命”既败,其他的人也不必再出场。
辽国和金国是位于宋国北方的两个强国,辽国于公元917年立国,比宋立国要早四十三年,起初辽国称契丹,后来多次更改国名,时称大辽,时称契丹,史书上多称为辽国。辽国经常南下侵宋,辽、宋交战,辽国胜多败少,公元1044年辽国大举侵宋,渡过黄河,打到距汴京不到百里的澶渊,逼宋订下城下之盟,即历史上有名的澶渊之盟。从那以后宋对辽称臣,每年向辽纳“岁币”以大量钱财、布帛、贡品换取边境和平。可是辽国侵扰宋国边境的事仍时有发生。
宋朝历代皇帝的无能在中国历史上是十分罕见的,北、南两宋经历了二十位君主,居然没有一位有“逐匈奴于漠北”“不教胡马渡阴山”的雄心壮志!居然以一个人口更多,兵力更多,幅员更广,政治、经济、科技、文化更发达,理论上的军事实力更强的大国向辽国俯首称臣!澶渊之盟后,宋在与辽的斗争中逐渐散失优势。
当时间进入到公元1121年的今天时,辽宋的形势已经发生了根本的转变。辽国当今的皇帝耶律延禧,称“天祚帝”是一位奢靡无度而又残暴昏庸的皇帝,对内大肆任用奸佞小人,对百姓横征暴敛,大兴土木,广收美女,弄得怨声载道,民不聊生;对外奉行扩张主义,压迫西夏、宋、女真部落和高丽国。二十年前“天祚帝”调集三十万大军入侵宋国边疆,大败于以天星教、黑白一统教、丐帮、长江联盟(五湖堂的前身)和江湖七大门派为首的宋国武林与宋军组成的联军,无气大伤。本来经过二十年的休养生息,辽国元气也该恢复,但是“天祚帝”太过残暴昏庸,辽国在他的治理下国势日衰。相反的,女真部落出了一位杰出的领袖完颜阿骨打,完颜阿骨打于公元1115年以二千人起兵反辽,建立金国,经过短短五年金国就崛起成一个可以与辽国相抗衡的强国。
无独有偶,宋国皇帝赵佶也是出了名的昏君,虽然他不以残暴著称,但是在辽、金对峙的当儿,他不知加强战备,继续过着“酒色歌画”的生活——“酒色”不必细讲,“歌”指赵佶喜欢看到歌舞升平的景象,不但在宫中训练数以百计的歌舞姬,以供欣赏,还迷恋民间的青楼歌妓——他与京师第一名妓李师师私通已经不是秘密;“画”指赵佶喜欢画画,兴趣浓时,他可以不理朝政,十天半月呆在画室里,政令多出自权臣之手。由于赵佶的昏庸使宋国错过了复兴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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