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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他是压到了他的软轴了。
“行了,都是自己兄弟,你们还准备互相埋汰呀!”叶礼的话把三个人都说乐了,拿起杯子默契的碰了碰!
这仨边喝酒边逗乐子,这样的时光似乎已经过去好多年了,时间变了,地点变了,场景也变了。只是这三人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毛头小子的年代,顾辰西本就是顾家的混世魔王,跟着简默这泥鳅和叶家的老大,三个人闹到哪都能弄得鸡飞狗跳,把各家的老太爷老祖宗都抖落得敬谢神明赶紧收了这三活祖宗。那时候的大院里,谁不 知道孩子堆里的叶大、简二、顾三,进了谁家的院子,谁家都要把门关得严严的,只除了最里边儿的夏家,只因着那家也有个小祖宗,整天扑腾着要跟他们桃源四结义,直上梁山做好汉,后来结义不成,更是一路跟他们杠着走。
三个人聊了很多,也喝了不少,只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以前顾辰西变得异常清醒,从场子里出来的时候他清楚地知道还是前半夜,他丢下那一大摊子人,一个人开车去了西郊的大院儿,那里有棵老槐树,他下了车,一个人坐到槐树底下,这大院儿早就已经没人住了,可这槐树底下的位置正好对着对门二楼的窗户。顾辰西 顺手给自己点了根烟,眯着眼抽,其实他本来还想去什刹海去香山去雍和宫……好多地方好象从下飞机开始就已经在他脑袋里盘转开了,可是后来一坐下就不想起来 了,烟点了一支又一支,槐树根边堆了一堆的烟头,直到天都大半亮了,掏空了身上所有的烟盒,他还是没想明白,夏楠,我怎么就这么把你给弄丢了呢!
第二章记忆里的夏
在夏楠的印象里,北京的夏天总是既热又燥,这样的感受似乎从她有记忆以来便是如此。八九十年代的军区大院,粗壮的槐树上,知了可以叫满一整个夏天,这个时候的阳光总能强健地射穿茂密的枝叶,在难得的一片树阴下射出一块块斑斑驳驳的金钱币,夏楠在动物世界的豹子身上看到过这种金钱币,还没上学的时候,她总能有一个夏天的时光在槐树下一块一块地跳来跳去,跳得浑身都湿透,头发都粘在脖子上。
这样的夏天伴随着记忆的热度炽刻在夏楠年轻的生命里,就像顾辰西这个名字,烧灼镂刻,犹如夏日的大院,根深叶茂,阳光斑驳,无风的炙烤,知了的叫声凝固在彼此对峙的汗液里。
那些年岁里,夏楠就是母亲拴养不住的小豹子,在大院里横冲直撞,叶礼和简默都要比她年长几岁,看着她不服气地张牙舞爪最多也只是满不在乎地拍拍她的脑袋一走了之。只有顾辰西会跟她真的来劲儿,像两只小兽般互相侦察掐斗,每到这个时候顾北和简宁都会冲过来在旁边为她拍手助威,她就更加来劲了,时不时地就去捻顾辰西的小虎须,等到人家要跟她动真格的了,顾北就一溜烟儿的跑回家去报告,直到顾辰西一路叫嚷着被自家老子扛回家吃排骨。连叶祁都说夏楠你那简直就是乌合之众!
可夏楠却不这么认为,时不时地还要和顾北跟简宁庆祝胜利,很多时候这种庆祝却都会因为简默和顾辰南出来逮人而无奈终止,所以说英雄总是孤独的啊!
年幼的夏楠犹如槐树边上的小树苗,带着这样的肆无忌惮茁壮成长着,那时的她不知道什么叫优越感,也不知道这样的成长是否就是快乐的,但她有一条理论,是她小小的脑袋里就根深蒂固的,夏家有六口人,哥哥听妈妈的,妈妈听爸爸的,爸爸听爷爷的,爷爷听奶奶的,而奶奶听夏楠的!很多年后,当夏楠开始想要明白一些什么的时候,才发现她所仰仗的这条理论已近乎覆灭。
那个夏天,一样的奥热,没有风,没有征兆。
夏楠记得那年的夏天北京湿度特别大,原本夏日里总伴着风沙的北方城市却显得闷热难耐,夏楠突然变得无比讨厌这样的天气,粘稠、漫长,连呼吸都难以顺畅,棉纱质的校服因为汗水而紧贴着皮肤的感觉让这帮被迫在夏日里提前上课的准高三生躁动不安。
这是个刚成立的全新班级,安静地伫立在学校教学楼的顶层,连个班号都没有编入,就被约定俗成地叫做高三实验班。面对高考的终极目标,即使是再牛13的学校,也总会杀伐出这样一个班级,将学校百年的荣誉和老师们年终的奖金都压在这四五十个学生身上。他们有的沉默不语,有的麻木不仁,有的精于计算,有的任人宰割……蛰伏着等待一年后的破茧而出,挣脱自由!
四个电扇在头顶疯狂地旋转,甚至咯吱作响摇摇欲坠,却只能掀起阵阵热浪;老班在讲台上唾沫横飞汗流浃背,讲不到十句便要猛灌几口水;黑板上狂草一片,数字连亘,连粉尘都因这闷热粘稠不散。
这一切都让夏楠有一种窒息感,汗水从额角沿着脸颊流到粘腻的脖颈,融进滑落的发丝里,或者直接流进领口里,粘和住校服和皮肤。抽出仅剩的最后一张湿巾,也只换来了脸上几秒钟的清凉,随即便被热气蒸腾了。看着同桌胖头整个已经变成了水肿的肉包,眼神却慢慢涣散开来,夏楠真怕他就这么倒了,如果他倒向自己这边她会不会直接被压成水蒸糕?
甩了甩脑袋里的情景,却忍不住转头去看教室后墙上的挂钟,还有十五分钟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又开始习惯性地皱起眉毛咬笔杆。转回来的时候眼角瞥见了教室里另一个角落,有个人也正朝着这边看过来,晶亮的眼眸,被汗水浸润得更是蠢蠢欲动,像是某种独自伺猎的小兽,这是一双夏楠熟悉的眼睛,顾辰西的眼睛。夏楠毫不客气的回瞪了过去,挑衅地一仰下巴把脑袋转向前面。
这是夏楠在顾辰西面前最常出现的表情,他的目光穿过整个教室看着那个似乎挺得特别直的小腰板,汗水已经几乎湿透了她整个后背,扇骨位置的两条肩带若隐若现,顾辰西不自然地想要扯回自己过度停留的目光,感觉教室的空气闷得人发烫。眼神一扫,却看到了坐在夏楠正后方的叶祁正拿着一支笔戳着夏楠的后背。
“干吗?”夏楠习惯性地往后一靠,口气却不太好,她似乎感觉到那双眼睛还在看着自己。
“放了学咱们去篮球馆练球,你去看不?”叶祁像是没听出她口气里的不善,压着嗓子在她耳朵边说。
“不去!”夏楠回答得特干脆也特不留余地。叶祁没趣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重新坐正身子,想着这小祖宗也不知道谁又惹着她了。
其实夏楠坐的位置挺不错的,在教室最靠走廊的一排,在她的右手边就是一排窗户,她的个子在女生里不算高,可胜在身形修长,所以位置挺靠后。旁边坐着个胖头,这家伙平时不爱运动不爱说话就爱吃,横竖平衡发展,当夏楠听说他是全国物理竞赛一等奖的时候,直感叹人不可貌相。夏楠的后排就是叶祁,坐在叶祁边上的女生叫周生生,在这个班里她和夏楠最谈得来,可夏楠觉得生生有时候有点少根经,就这事儿她私下里跟叶祁交换过意见,当时叶祁是这么回答她的:“你才发现啊?要不怎么说她跟你最谈得来呢!”
要说这位置最让夏楠满意的就是远离顾辰西,这不知道是老师事先就打听好了的还是怎么着,一开始排位置就把这水火不相容的两人分在教室的两个角落里。这头是夏楠自顾自的逍遥自在,那头是顾辰西他们一帮子聚众闹腾。
班里的女生总喜欢窝在走廊的窗口边上讨论那几个男生,夏楠听得最多的就是顾辰西和聂铮的名字,有时候还有叶祁,连周生生这个粗线条都会跟她说起他们打篮球的时候还有别校的女生过来看,夏楠是由衷的嗤之以鼻不屑一顾,抽芽的个,一个个都抽得跟芦苇竿似的,有什么好看的,心想着你们是没看到他们穿着开裆裤泥滚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