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清放开她的香唇时,梁玉便如一条窒息的鱼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美丽的明眸仿佛失去了焦点,嘤咛一声再次把螓首埋进他的怀里,再也不肯抬起来。
许清轻抚着她的粉背说道:“玉儿,你要好好的,将来许家的产业还要靠你打理呢,也只有你来打理我才能放得下心。”
听到楼下传下路过的脚步声,梁玉总于惊醒过来,翩若惊鸿般,迅速地挣开他的怀抱,发钗一斜,长长的秀发如云霞般飘散,拂过许清的面上带来一阵淡淡的幽香。
梁玉顾不得再理他,拾起发钗跑进闺房去了,许清自个重新在椅子上坐下来,欣赏着墙上挂着的一些名家字画,后院静悄悄的,前街喧闹的人声能隐隐传来,院里的那个葡萄架上叶将落尽,几只麻雀在枯藤上来回跳跃着,被路过的丫环惊起,扑腾几下翅膀飞出了院墙。
等梁玉再出来时,已经梳好了发髻,还换了一身洁白的襦裙,许清一愕,然后坏坏地笑道:“玉儿,你换衣服竟不关门,还好我是正人君子,可就是正人君子也很难抵挡住你的殊丽风韵啊。”
“你个登徒子。”梁玉俏脸被他说得又是一片嫣红,最后忍不住嗔怪道。
许清不忍再戏弄她,柔声说道:“玉儿,我知道你担心人家说三道四,但你一个姑娘家独自在京,我总是挂念在心,有空就常到家里来走动走动,红菱和小颜她们都是极好相处的,你们彼此说说话,也能解外闷儿。”
许清让梁玉到家里走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梁玉自己却是羞于登门,如今名份未定,自己一个姑娘家常上他家门,她实在做不到,在江南时衣不解带地照顾他,还能有个自欺欺人的说词,她与红菱又不认识,现在去总也说不过去了。
对于红菱她自是十分好奇,关于她的事梁玉也仔细的打听过,除了知道她原是秦香楼的艺妓外,更知道许清为数不多的那几首词都是为她所写的,俩人比自己还认识在先,对红菱能舍弃一切追随流放的许清,梁玉也挺佩服,加上那日许清把她带出来敬酒所说的那翻话,梁玉倒不敢再小看红菱在许清心中的分量了。
“入初后天气快要变凉了,子澄和你家里人大概也要添制些寒衣备着,若是你那位菱儿姑娘得空,不妨让她来店里选选料子。”
梁玉一边重新给她换过茶,一边柔柔地说道,眼帘儿一闪一闪的,还是有些羞于与他对视。
许清理解她的顾虑,这提议倒不错,若是能先找些事由与红菱认识并结下些交情,彼此之间相处就少了些尴尬,梁玉这姑娘不愧是做生意的,心思儿转得倒快。
两人就这样对坐着,聊聊些家常。
“其实不谈生意的时候,觉得玉儿你跟你娘亲性格挺象的,都是那种温和善雅的人,想必你初出来顶替家业之时,心里挺苦的吧?”
梁玉微微一怔,然后温和的笑道:“子澄真去过我家了?”
“嗯,只是也没和你娘亲说上什么话,和吴静邦稍坐一下便告辞了,你家那院落我看着很喜欢,哪天没事做了,我也到苏州去置办个园子,在那里怡养天年。”
梁玉瞟了他一眼,许清身上总带着些闲散的性子,他说要到苏州去闲居倒是有几分可信的,苏州就象大宋的后花园,古老而柔美,依水而居与世无争的市井风情很容易让人放松下来,那些纷争累了的人都喜欢到那里去休憩或安居。
“只是子澄还差几天才十七岁吧,这就想怡养天年未必有些好笑。”
“咦,你怎么知道?玉儿啊!你倒是消息灵通,连我的生辰八字都打听清楚了,嗯,我也得向梁伯父打听打听你的八字才行。”
梁玉羞得刚欲站起来,突然又淡定地坐下微笑说道:“谁爱打听你什么八字了,是你那位管家自己告诉我的,怪得了谁?好了,不说这个,快把这茶喝了,咱们也该到银行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