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则满眼惊奇地盯着自家小姐看,好象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她从来没见过自家小姐一付大姐姐的样子,这么语重心长地安慰一个人,连对家里人见人爱的七少爷也没这样过,七少爷喜欢跟着小姐玩,在小姐面前只有被欺负的分儿,从来不敢违抗小姐的意思过。今天见到自家小姐这样子让她觉得无比惊讶,太神奇了。
晏楠似乎知道秋月在想什么,俏目一翻说道:“看什么看,不认识我了吗,平时我对你不好吗?瞧你那样。”
凭良心说,平时小姐对自己确实没得说的,秋月找不出什么不好来,小姐有什么也很少瞒着自己,有什么好东西也会分给她,只是……秋月还是觉得有些怪异,小姐对小颜的样子,怎么有点象老夫人对小姐的样子呢?当最后秋月得出‘小姐长大了’这个结论的时候,自己忍不住先莫名其妙地笑了出来,这下换来了晏楠的一招二指禅。
许清很快回到潘楼街的大宋银行总部,路上他已经想过很多,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心中的担忧并没有因此减少。他让人把梁玉、方有信等几个股东以及主管总部业务的宁平波都叫了来,把自己的担忧用比较缓和的方式说了出来,又让各人细细地梳理了一遍,各方面业务是否存在什么漏洞。几人觉得许清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这么大的蛋糕确实足够诱人,和自己的顺利反差太大,让这些商场老手也有些疑心起来,几个人凑在一起讨论了一下午,甚至把总行这几天的账册都翻了两遍,也没找出什么明显的问题来,各地分行也只差不多组建完成而已,有朝廷的支持,组建过程也没有遇到太大的难题,这下几人也查不出什么不对来,许清吁了一口气,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吧,没有就好,最后许清还是吩咐下去,接下来的这段时间要告别注意一点,一发现在什么不对劲要及时报告。等大宋银行度过了最脆弱的新生期后,就不用那么担心了,到那时就算有人想做手脚,只要不是利用国家机器强行打击拆解,用其它的经济手段的话,那也要先惦量惦量他自己再说。
黄昏时许清出潘楼街总部时,由于今天他是带小颜逛街,临时改道来总部的,所以他的专职司机二柱没有跟来。只得走路回去,潘楼街总部离他城东南角的家还是有段距离的,他正准备踏着夕阳的余辉独自走回去,身后却驶来一辆华丽的马车,车子到他身边就停了下来,梁玉挑开车帘,露出她那张江南女子柔婉的俏脸,对许清说道:“许大人,如果不嫌弃的话,我送大人一程吧。”
彼此合作这么长时间,也算相熟了,看看梁玉的车厢够宽敞,就算坐几个人没问题,许清也没客气,一边上车一边说道:“梁小姐还是叫我子澄吧,叫大人什么的太见外,再说了,我也就是个七品的芝麻散官,我也不觉得我大在哪里。”
这时的梁玉,让人很难相信她竟是一个叱咤商场的女强人,静静婷婷地坐在那里,散发着江南女子那婉丽清扬的特质,水一般的温柔,淡淡的斜阳映在她美丽的脸上,仿佛轩窗前挂着的一幅水墨淡雅的仕女图。
许清上车后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梁玉问明了许清家的方位,吩咐了车夫一声,马车便轻快地沿汴河边向东而去。
这时许清问道:“梁小姐,说真的,到现在我有时还不敢相信,你是一个商场上让其他男子自愧不如的女子。”
梁玉温婉一笑,说道:“其实这也是没办法,家父身体不好,只能退居幕后在家休养,我两个弟弟都还小,大弟今年才十四岁,二弟只有十岁,我不能看着父亲辛苦半生积来的家业就此散掉,只能抛头露面出来打理了,让大人……让子澄见笑了。”
许清看了看她,很真诚地说道:“这有什么见笑的,你一个女孩子,却能挑起这副重担,而且做得比那些几十岁的商场老手丝毫不差,我敬佩还来不及,说真的,如果我处在你的位置,事无巨细都要自己亲自处理的话,我还真做不来。”
汴河余波脉脉,垂柳夕阳,乌蓬船、小弄巷,两人就这样闲聊着,走过东京的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