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管家嘿一笑后继续说道:“各位不用担心,你们最先去挤兑,相信到时已经可以兑出大部分银钱来了,大宋银行到时一垮掉,恐怕就会出现一大堆烂账,你们的贷款嘛,说不定没人再记得那么清楚了。事情到了这一步,相国大人自然会出面重组大宋银行。各位,这下听明白了吧。”
按说这事操作起来风险还是挺大的,毕竟这差不多等于是在与朝廷作对,虽然没有哪条国法规定不能这么做。便到时候一但查出来,朝廷急红了眼,谁知道还会不会跟他们这些小商人讲什么国法呢,在这个世界上,皇帝就是最大的国法。但这事诱惑性太大,操作起来也不算很难。关键是梁管家把这事当着他们的面说了出来,他们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还不如拼力一搏呢。有吕夷简在,成功的机会的还是非常大的。想到这各人都沉着脸把事情答应了下来。
梁管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大宋银行前挤满了挤对的人群,看到了许清焦头烂额声嘶力竭的样子。他呵一笑道:“各位一定要仔细了,别让人看出马脚来,记住,象东京这些我们不参与挤兑的地方,到时也要派人去散布谣言,让他们顾此彼,各分行没法互相支援,各位,可还有什么问题,能筹措多少资金先报个数吧。”
晏殊坐在自家的凉亭里,端午节一过,白日里天气闷热得让人动也不想动,丫环拿着莆扇站在后面帮晏相国轻轻地扇着凉风。晏楠天生丽质,脸不着粉也晶莹如玉。晏殊看着正在弯腰给自己杯中倒葡萄酒的晏楠,模样儿说不出的娇俏,晏殊心里有些感慨,一晃眼这宝贝女儿也长成大姑娘了。
“爹爹,这葡萄酒我亲自用冰块镇过了,还加了少许柠檬等解暑之物,请爹爹干了这杯?”晏楠倒完酒后,用白玉般的十指把酒杯送到晏殊手里,柔声说道。
晏殊呵一笑,今天这丫头无事献殷勤,想必又有什么事要求自己,知女莫若父,对这个自己最宠爱的宝贝女儿,她那点小心思他岂会不清楚。晏殊假作不知,便接过晏楠递上的葡萄酒一饮而尽,一股冰凉的感觉直透胸腹,让人说不出的舒服,他呵一笑夸道:“不错,我家楠楠这调酒的手艺又精进了,啧,快给爹爹再倒一杯来。”
若是往日,晏楠早就收起酒壶,劝晏殊不可多饮了,但今日她确实有事相求,所以微笑着很快又给晏殊倒了一杯。
原来晏楠的大哥在相州为官,端午节大哥走不开,让她大嫂回京陪父母亲过节,现在端午节已过,她大嫂过两日要返回相州,晏楠在京里呆久了有些闷气,就想跟着大嫂去相州玩一段时间。她知道直接开口自己爹爹肯定又不同意,所以今天殷勤调酒先讨好爹爹,等下再提出去相州就容易些。
谁知她还把心事说出来,晏殊喝完第二杯酒后,抚须一笑却问道:“楠楠,为父听说你认识许清是吗?来,给爹爹说说是怎么认识的?”
晏楠没想到自己爹爹会突然问这个,整个人愣了一下,樱桃小嘴半张着都忘了合上,自端午节那天,她看到许清和别的女子出游,而且样子还很亲密,她心里就有些酸溜溜的感觉,她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但却一整天都开心不起来。她暗里发誓今后离那个家伙远远的,回来后本想把许清的那幅画烧掉,最后在秋月的劝说下没烧成,也许她自己也舍不得吧,不管怎么样,她也没想到自己爹爹会突然问起这个家伙来。她回过神后嘟着小嘴,气鼓鼓地说道:“谁认识那个家……那个什么许清,爹爹你不要乱说,女儿根本没听过这个名字。”
晏殊看着女儿那气鼓鼓的可爱模样,抚须哈笑道:“好好好,乖楠儿不认识就不认识,只是爹爹有些奇怪,听爹爹一提起这个许清,你就一付气愤的样子,这可是为何,有人欺负我家楠楠了?谁这么大胆啊,告诉爹爹,爹爹帮你出气去。”
晏楠赶紧换个笑脸,蹲下来拉着晏殊的手臂说道:“没有人欺负人家啦,爹爹,谁跟你说人家认识那个什么许清的?那家伙是谁?”
晏殊有意思地欣赏着她变脸的样子,心中直乐,一时觉得暑气全消,最后她宠溺地拍拍晏楠的小脑袋,然后才悠悠地吟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好诗,好诗!我家楠楠确有瑶池仙子之姿,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