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最后这十贯钱又回到了张员外手中,但在这十贯钱流通的整个过程当中,却让社会上多一件首饰、一把刻刀、一个月的粮食,还让农夫得以交上了田租。这就是我为什么一开始就提到货币流通的重要性,只要流通,它就能给社会产效益。而纸币在流通上恰好有着天然的优势,如果处里得好,它将大大地带动整个国家的繁荣。还有一点想必赵兄也知道,历朝历代国家经济一但发展起来后,由于中原地区缺铜,所以大多都会出现钱荒,也就是有一天大家突然发现钱不够用了。最终只能又回到以物易物的路子上去,极大的制约国家经济发展。而发行纸币就可以有效地解决这些问题。”
赵祯听了频频点头,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作为一国之君,百事缠身,没有在这方面深入地去细想过,现在听许清侃侃而谈,觉得挺有道理,于是抬手表示让他继续。
“还是回到‘流通’这两字来,呵,咱们汉人有个习惯,那就是有了钱首先想的不是怎么花,而是想着怎么把钱埋地下更深些,这交子作为一种信誉货币,它不象金银一样能长埋地下,这也逼着有钱人不得不想法去把它花掉,这也变相促进了国家的经济流通。”
“信誉货币?这话怎讲?”赵祯对许清口中的新名词看样子挺感兴趣。
“呃,这个嘛,金银与铜钱我们可以把它归类为硬通币,而交子这等纸币我们把它归类是信誉货币,因为它不像铜钱等,即使不当货币使用,还可以拿来制作铜器什么的。交子只是一张纸,它能流通起来,全靠人们相信它,一但它的信誉不行了,那它就是废纸一张了。所以,相信朝中大臣也知道,发行交子是有讲究的,不能多发,否则必将导致整个国家经济混乱,也就是通货膨胀,发行的交子也就变得不值钱了。”
这么一说赵祯倒是理解了,他记得天圣元年发得交子时,就准备了几十万贯铜钱作为准备金,赵祯这时倒想考考他了,于是他问道:“那么许秀才认为我朝该发行多少交子才合适呢?”
这倒把许清给为难住了,毕竟他在金融方面连半吊子也算不上,在这里也权当侃大山而已,他想想说道:“这具体发行多少合适嘛,除了受准备金的限制外,目前最好是根据国家的税收来计算货币的流通量。从中得出一个发行量的依据。”
“你刚才所说的通货膨胀又作何解释?”
许清对自己说顺口的后世名词也无奈,一时不注意又顺出一句通货膨胀来,也只能说道:“这个嘛,我们还是举例子来说吧,在一个海岛上,有三个人,他们手上有价值三贯钱的东西,于是他们共同决定发行三贯交子来作为交易的货币,可由于某些原因,他们最终却发行了十贯的交子,他们所有的东西本来只值三贯,现在却多出了七贯的交子在流通,这就是通货膨胀了。反过来,如果他们只发行了一贯交子的话,那么交子就不够他们用来交易,这就是通货紧缩。这两种情况其实任何一种都会造成市场混乱。”
许大少爷脸不红心不跳,一通瞎侃下来,分明是欺负古人不懂新名词。
“嗯,有道理,我听说朝廷这几年来由于连年用兵,国库空虚,许秀才有什么法子解决吗?”赵祯这明显是有点病急乱投医,连一直在一旁听着的阎文应都忍不住想摇头。
许清有点怪异地看着他,吸了吸鼻子才一付慵懒地说道:“我说赵兄,您不是皇帝,我也不是朝中重臣,这么严肃、这么重大、这么艰难、这么……总之,咱们还是换个话题吧,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阎文应终于忍不住扭头到一边去偷笑了。赵祯也被他说得有些心虚,生怕许清真猜出他的身份来,连忙带有些掩饰地说道:“许秀才不必在意,咱们就随便聊聊,朝廷不是有广开言路的旨意嘛,咱们聊聊不必忌讳什么,再说了,我们做为读书人,不是也应该多关心一下朝政嘛。”
许清把棋子“啪”一声,重重按在了棋盘上,来了个绝杀:“赵兄,这十贯可是我的了哦,哈,既然赵兄这么说,咱们就权当聊聊,若论来钱快的办法嘛,我这还真有一个,只不过嘛,小弟我还打算哪天有能力了自己运作呢,呵,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