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就是欺软怕硬,跟弹簧似的,郝强这边越是示弱,她们反倒越是强硬。
真到徐夷光这边强硬起来,要把她们送派出所,她们就老实了。
“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儿都要谢谢你。”郝强拿着水杯,勉强坐了起来,“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今天该怎么过这一关。”
如徐夷光说得一样,陈家来得都是老弱妇孺,他动手那就是仗势欺人,有理也变没理,不还手任由她们撕扯的话,只怕今天还有没有命活下去都不知道。
徐夷光:“没事儿,我也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过见了她们,我算是知道陈小风为什么去打家劫舍了。”
有这样的家教,不走上犯罪的道路都怪了。
郝强闻言,抱着水杯叹息道:“其实陈小风也挺可怜的,我同事调查陈小风的资料后,跟我说过,陈小风的父亲早死了,他们一家确实是几代单传。”
要说陈家人口不少,可都是女儿,全嫁出去,真正的儿孙只有陈小风一个。
加上陈小风的父亲头些年喝醉酒,失足摔到河沟里把自己淹死了,陈家一群女人,日子就更难过了。
冯梅为了讨生活,撒泼打滚什么都干,有时候地里收庄稼,都要去偷一把隔壁其他人家地里的粮食。
村里人嘛,觉着他们孤儿寡母日子难过,碰着丰年的时候,只是偷一把就偷一把了,要是碰着贱年地里收益少,逮着冯梅就骂她全靠偷过日子。
其他孩子们耳濡目染,都说陈小风一家小偷,就靠偷别人家过日子。
学校里的同学也跟着骂。
陈小风受不了,发了一通脾气,说是不上学了,从那后再怎么说就是不去学校,跟镇子上的小混混混在一块,偶尔混上点吃的就吃,混不上就饿着。
去抢劫小卖部的时候,陈小风都饿了三天了,又不想回家,他拿着身上最后两毛钱去小卖部买吃的时候,发现小卖部里只有老板娘一个女人,柜台里有好多钱。
陈小风就起了歪心思,趁着天黑的时候,偷了一把铁钩,心一横去抢劫了。
但头一次做这样的事,他做的不利索,想下手杀人又不敢,拉拉扯扯,就碰上了郝强,被郝强发现。
郝强说起这个,就唏嘘不已:“要是陈小风父母都在,日子过得下去,未必会变成这样。”
说到底,那还是个孩子,真提起来,总让人心软。
“苦命的人多了去,比他还苦的都有,他的遭遇值得同情但不值得因此原谅他的罪行。”徐夷光从兜里掏出早上梁氏给她揣兜里的枣子,分给郝强几个,自己吃了一个,含糊着道:“真的,我见过太多比他苦的人了,这事儿就看个人怎么选择,他要是选择一条光明大道,来日就是一片光明,但他非得去偷抢扒拿,只能去坐牢。”
郝强点点头,“是这个理。”
所以他从一开始没想过出具什么谅解书,陈小风做错了就得受罚,受罚才能长记性。
要是犯个错,就拿遭遇出来说事,轻判轻罚,他就不知道法律有多严酷,随时会挑战律法的权威。
年纪还小,现在吃点苦头,长点记性,还来得及转变。
郝强叹了一口气,咬了一口红枣,不想再说这个,便朝徐夷光问道:“对了,我同事去问过你爸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