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华,你是真不明白?还是故意不想明白?我……你就这么怕我吗?”
“你是我的老板,在我心里,我尊敬你。”我故意对他敬而远之。
“老板?”江山自嘲地笑了笑,“你忘了,你第一次见我时叫我什么?”
我想起初见江山,我便攀近乎的叫他“师兄。”不禁哑然失笑,这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如果我只能在老板和师兄这两种身份中选择,我宁可做你的师兄。”说完看也不看我,一踩油门车便飞了出去。
这一路我们都没有再说过话。到了小区门口,我裹了裹外套,刚要下车,只听江山说:
“我送你进去。”
“不用了总裁,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你一定要这么拒绝我吗?”江山从牙齿缝里崩出了几个字,尽管路灯昏暗我还是看到他脸色铁青。
下了车我走得有些艰难。一边要提着裙子,怕踩到,一边还要时不时的裹紧外套,一只手还拿着一个手包,从小区门口到单元大门不知为什么我竞然走得相当狼狈。走在我身边的江山叹了口气,停下来,帮我把外套紧了紧,一把揽住我的腰,裹着我走到了家门口才忪开了我。
“回去洗个热水澡,否则你进了凉气,一定会感冒。”说完便转身而去,留下心乱如麻的我站在家门口。
第二天一早我便昏昏沉沉的发起烧来,打电话让白萍帮我请了几天假,正好临近春节,设计部工作也告一段落,并不是太忙,我才能安心在家休息几天。我发短信让高杰下课帮我买几盒感冒药,便倒头睡去。
高杰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恍忽还有些印象,他给我端了杯水,拿了几片药吃了,我就又沉沉入睡。从小我就是这样,感冒发烧从来不去医院,只在家蒙头大睡。我关上手机,已经在家睡了二天了,扁桃腺发炎,发烧持继不下,也不知睡了多久,像是高杰摸了摸我滚烫的额头,我被浑身的灼热烫醒,正感觉口渴难奈,闭着眼睛冲高杰说了句:
“高杰,帮我倒杯水。”话音还没落,便从身后被扶了起来,我靠着高杰坐在床头,腰酸疼酸疼,几乎把全身重量都靠在了高杰身上,高杰端过一杯水,温度适中,是蜂蜜菊花茶,入口甘甜,我一口气喝完,低着头,睡眼惺忪地看着高杰端着杯子的手指修长,甚是好看,这小子还没长大就学会迷人了,歪头靠在他的身上,摸着他穿着黑色西装外套的胳膊,没头没脑的问:“高杰,,你什么时候弄了件破西装,明明是小鲜肉非把自己捣饬成老男人,姐也真是服你,是不是谈小女朋友了?姐和你说啊,你这一米八几的个子就牛仔裤最好看,多有活力啊?你呀,就是穿上西装也没那种感觉,要说穿西装,我老板江山倒是能穿出很man的味道,但就是看着象个暮气沉钟的老年人,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非要去做生意,唉,可惜他那张明星脸了。”
我感觉自己身后靠着的人肉靠垫,憋不住的闷笑了一声。我猛的一惊,睡意便醒了大半,忍不住从被子下面,偷偷伸出手摸了摸背后人肉靠垫的西装衣角,低头看了看坐在床边的那双大长腿,转过头看到身后的人肉靠垫正满脸笑容的看着我,妈呀,这不是江山又是谁?我惊叫了一声,身体一缩便一头钻进了被窝,再也不愿露头。心里咬牙切齿的骂着:“高杰,你可实力坑姐了,来了人也不叫我。”
“看来我在你心里的评价还不算太差!”江山显然很满意这个评论。
完了,这下更解释不清了,我要是再不说清,他更会误会我,我一急,便露出个头说:“你别误会,我是发烧烧糊涂胡说的。”
“发着烧糊里糊涂都能想起我,可见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江山坐在床头,一脸笑意。
完了,小说里总是说越描越黑,还真是这样。唉,好好的我提他干嘛。
“方华,饿了吗?想吃什么?”江山低声问道。
经他这么一问,我还真的有些饿,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但是看着江山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实在不想让他看到我穿着睡衣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样子。只好说:“不饿。”
“不好意思,总裁,我刚才以为是高杰。”声音小得象蚊子,连我自己都快听不到了。我有点懊恼,为什么每次总能让江山看到我出糗?
“看你几天没来,小罗和我说你请病假了,就知道你要感冒。”江山无奈的看着我,又端来一怀水给我。我慌忙坐起来,接过杯子。“我自己来。”便再也不敢看他,三天没好好洗脸、梳头,这形象实在邋遢。
我低头喝着水,不敢正视他。他翻看着我书柜里的书,说起来真是惭愧,正经专业的书没几本,全是我上学时看过的各种小说。桌子上放着一张我画了一半的碳粉画像,那是江海的画像,只完成了三分之一,虽然只画到了头发和眼睛,但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江海。
“春节前没什么事,在家好好休息吧,先不要去公司了。”他欲言又止看了我好一会才说。“喝了二杯热水,盖上被子好好发发汗,睡吧。”他在床边坐下来,出神的看了我一会,拿出手机调出音乐放在我的枕边,躺在被窝里,感觉他目光微熏,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音乐的催眠,不一会我便又昏沉入梦。当我醒来时,江山早已离去,桌子上放着一张他手绘的铅笔素描画像,画中的我沉沉睡在一片桃花深处,裙裾上飘落着桃花花瓣。旁边写着一行小字:缘浅便离,看开了,烟尘微雨,缘深则聚,看懂了,灯火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