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邪纵然想知道，可她不说，他也不问，他尊重她的选择。

“说好听点吧，我就是神偷，无所不能，偷过的珍宝机密文件无数，说难听其实我就是一贼。”

墨雪颜扯开嘴角笑了，清亮的眸光移到他脸上，一直注视着他的表情，继续道：“开始做贼的时候，并不是很顺手，还被人抓到过，打的半死，其实那时候只是去偷一个钱包而已，那是师傅对我的考验，可我连那个考验都过不了，之后被师傅带回，我在暗室里住了整整三个月。”

“三个月中没有阳光，只有黑暗，无尽的黑暗。”

“暗室里的环境并不好，有老鼠有蝎子有蜈蚣，甚至还有蛇……”

墨雪颜一字一句的说着，将自己那段最不能剥开的过去，一点点剥给独孤邪看。

从里到外，她的虚伪，她的狡诈，她的无情，全部都剥给他看。

在组织里，她是没有情的。

唯一的例外，是自己曾经的伙伴。

可后来他死了，死在自己眼前，被炸的粉碎，连尸骨都没有……

那个时候，她没有掉一滴眼泪。

只是觉得生命中唯一的温暖没有了。

以前的事情再次被层层剥开。

墨雪颜才发现自己跟独孤邪的差别越来越大，最后恍然明白她与他何止是云泥之别。

若说他是高高在上的云，那她连泥巴都算不上。

那样自私无情冷漠不堪的她，甚至连仰望他的资格都没有。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越来越低，甚至不敢再说下去。

她怕这样的他，会让他觉得恶心。

可她最终还是咬牙把所有的一切说完。

说完之后，她转头埋在他胸口，不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她没有哭，只是心酸。

她想，若早知道要跟他在一起。

她以前应该做一个好人的，至少能够配得上他。

独孤邪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但他没有阻止她，任由她将一切说完。

说完之后，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墨雪颜不敢抬头去看他，怕看到他失望的表情。

但更怕看到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越是无所谓，越是不在乎她的过去对她好。

她便越是觉得愧疚。

一直以为两人把问题说开了，这样的心思她不会再有。

可今日，她才发现，很多东西并没有抹去。

“说完了？”

头顶响起他熟悉的声音，有几分冷漠。

墨雪颜顿觉心中抽痛，他是厌恶自己了吗？

这样也好，如果他真的厌恶自己，将自己抛开。

自己就不会为他带来污点了。

不想，独孤邪却伸手将她从怀中拽了出来。

他捧着她的脸，逼她与他对视。

他看到她的眼睛，那双美丽的眸子，此刻却满是空洞，似乎什么都没了。

那一刻，他的心疼的都碎了。

如果知道这一场喜宴，会带来如此后果。

他怎样都不会带她来的。

“颜颜。”

良久，他捧着她的脸，轻声的开口。

“嗯。”

墨雪颜抿了抿唇，直视着他的眼睛。

那双如同墨色宝石般的眼睛，漆黑一片，一望无底。

她还是参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就这样看着她，忽然笑了。

墨雪颜目光定定的望着他，看到他宠溺的笑，忽然就有些傻。

他的笑真好看啊，如果能看一辈子就好了。

这个时候，纵然心酸，可还是避免不了要花痴一把。

“颜颜，我好看吗？”

独孤邪看着她空洞的眼神逐渐有了光亮，不由得笑问道。

“嗯。”

墨雪颜点了点头，几乎是本能的应了一声，怎么能不好看呢。

“口水都流出来了。”

独孤邪忽然伸手轻点她的鼻尖。

墨雪颜面色顿时一变，吓的慌忙拿袖子去擦。

艾玛，太丢人了，居然流口水了。

不过擦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擦到。

墨雪颜再次傻了。

她又被骗了。

这是他第几次骗她了。

“颜颜。”

他忽然板正她的脸，不让她乱动，深邃的眸子紧紧的注视着她，目光不移。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开口，说了三个字，“我爱你。”

听到那三个字，墨雪颜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眼睛顿时便湿了。

不等她反应，他的吻已经落下，落在她眼睛上，吻去她流下的泪水。

落在她鼻尖、脸颊，随后是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