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忽然听人说太太的侄儿来了金陵,预备参加今年的秋闱,紫菀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贾珠。
心中暗暗寻思,按原著的时间推算,贾珠确实是这两年中的举,只不知道是不是今年。
却说贾珠来了金陵,自然要到林府拜见。
贾敏与娘家人已许久未见,贾珠也是好几年前才见过,如今见侄儿出落得一表人才,又这般有出息,自然是欢喜无限,便欲留了贾珠在府上住下,安心备考。
贾珠原欲不依,贾敏便道:“哪里就这么客气了,我是你嫡亲的姑妈,又不是别人。不住这里,难道还去住外头不成,老宅那边虽有人看着,但已许久未曾打理了,又没几个服侍的人,冷锅冷灶的,我可不放心,如今你在这府里,一则方便照料,二则有你姑父在,有什么文章上的疑难之处也可以向他讨教,如此岂不便宜?”
贾珠闻言低了头不语,思虑半晌方道:“既如此,那便叨扰姑父和姑妈了。”
贾敏这才高兴起来,笑道:“这才是呢,对了,还得去拜见老太太。”便携着贾珠往林母院里来。
到了上房,贾敏便先进去了,向林母回了话,林母便道:“怎的不请进来?”贾敏忙道:“因是外男,不敢擅入。”
林母便道:“都是自家亲戚,何必这般拘礼,快请进来罢。”旁边的一个小丫头依言出去了。
紫菀心下也有些好奇,贾珠在原著中并未正式出场,只记载说他不到二十岁就娶妻生子了,又中了举人,原是贾家第四代中最有出息之人,只可惜英年早逝,只留下孀妻弱子,在贾府中过着隐形人般的日子。
过了片刻,小丫头便领了个年轻的后生进来,约莫十七八岁年纪,穿着一袭宝蓝色长袍,容貌极为俊秀,只是面色苍白了些,显得有些文弱,紫菀心知这便是贾珠了。
贾珠进屋后给林母行了礼,便低了头,不敢乱看,林母见贾珠生的俊秀温雅,又极知礼,也十分喜欢,忙让人看座,又笑道:“好些年没见,哥儿如今越发出息了。我也好几年没回京了,府上可还好么?”
贾珠忙道:“多谢老夫人记挂,家中一切都好。”
林母又问了些家常话,贾珠也都答了,林母便问贾敏:“珠哥儿的住处可安排好了没有?”
贾敏忙道:“已经着人下去安排了,就在西苑打扫出一个院落来,那里虽远了些,但十分清静,正适合珠儿读书。”
林母闻言便点了点头,对贾珠笑道:“如今就当是在自个儿家里,也别拘束,缺什么只管问你姑妈要去,老婆子丫头们不好了也只管打发出去,自家亲戚,不要外道才是。”
贾珠一一答应了。
贾珠此后便在林府中安心备考,林如海毕竟是中过探花的人,闲时也会从旁指点一二,或是带他出去与当地的文人士子们结交,让他受益匪浅。
七八月份,秋蟹正肥,为谢赵家荐医之恩,贾敏与林母专门治了酒席,请王氏吃蟹赏桂。
谁知方送完王氏等人回去,便听人来报说贾珠吐血了,如今正昏迷不醒,贾敏闻言吓得险些晕过去,忙往贾珠院里赶去。
原来贾珠从考场出来后便吐血昏过去了,跟去的小厮们吓得魂飞魄散,幸而林如海早有预料,让马车和大夫一直在考场外候着,灌了参汤,忙送回了林府。
贾珠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原以为没事了,谁想却忽然开始咳血,贾敏急得直掉眼泪,忽想起周大夫还在金陵,忙让人去请了来。
周大夫瞧了之后便说了思虑过度,心脾两虚等语,若不小心调养,一旦伤了根本,只怕寿数有限。
贾敏听了这话唬了一跳,忙让周大夫开了药,日日盯着贾珠吃完方肯罢休。
因贾珠之事,阖府上下连节也不曾好过。
幸而调养了大半个月,贾珠已慢慢好转了,后来又得了中举的喜信,那病也好了。
贾珠便欲回京,贾敏却不放心,硬是让他在金陵又呆了一个月,连周大夫都说已无大碍了,这才放行。
贾珠便收拾了行囊,择了吉日返京了。
转眼便是十月,孙姨娘就快要临盆了,阖府上下都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