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一暖,有什么东西握住了我胸前的柔软。
这……似乎不是白狐所带来的触感……
犹如条件反射一般,大脑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我抬眸往胸口望去,却见一只白皙的手握住了我中箭的那半边胸口,而右肩一沉,身后人的另一只手搭了上来。
后背与那人的胸膛紧密地贴合在一起,那人身上的热量和温度也似乎渡了过来。血液犹如逆流的洪水,从□疯狂地朝脑门回流而去,我一张脸极烫无比,浑身也炙热无比,即便被定住身子,却仍有些细微地打着颤。
身后的人仿佛感受到了我的热意,轻笑一声:“身子好烫……也好香。”
听闻他如此戏谑地语气,我反而冷静了下来,萧珀他……是要借此羞辱我么?
他握住我胸口绵软的手此时握了握,我一个激灵,差点忍不住叫出声,却听他耳际后的笑声更加愉悦:“身子也好软……”
我紧咬住后槽牙,一双眸子瞪得大大的。身前的暗狐早已不再舔舐我胸口的血迹,而是缩在了另一边打着呵欠。
“萧珀,你住手。”我深吸口气:“别用这种方式羞辱我,要杀要剐,我宁愿你爽快点!”
“这可是你说的。”他冷哼一声。
话音刚落,“啊——!”我一声痛呼,胸口传来剧烈的血肉穿透声,汩汩鲜血再次留了下来,却没有再被冰封住——萧珀握着那只寒冰箭矢缓缓走到我面前:“本想让你少受些苦头,不知好歹。”
我疼得只有呼气的份,冷汗大颗大颗地落在地上,连说话的力气也无。
浑身一松,萧珀解了我的定身术,我连忙虚弱地捂住胸口,口念愈合的法诀,催动灵气,加速伤口的凝结。
良久后,伤口在灵气的催动下开始凝结成痂,我放下绵软的手。
萧珀又再次坐在了之前的那块石块上,身上隐隐飘来属于我的血腥味,一定是方才帮我拔箭的时候沾染上去的。他细细把弄手中的寒冰箭矢,一双剑眉微微蹙起。
“把寒冰箭矢还给我。”我望着他俊美的侧脸:“这是望仙宗的东西,你不可以拿走。”
他微转侧脸,一双漆黑的眸子深邃幽亮:“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为何要还你。”
“你的?”我冷笑:“如何证明?就因为你的暗狐使得也是这种箭?可它似乎没有冰封的能力。”
“它没有。”萧珀淡笑,眸子如浩空星子:“但我有。”
见他笑的无比自信,我深吸口气:“你抓我来做什么。”
他将寒冰箭矢收在衣袖中,拢了拢自己的袖摆:“错了,我不是抓你。”他突然望向我,眸子有着复杂的光芒:“我要带你走。”
萧珀要带我走?带走杀人灭口?我摇了摇头,不对,如果真要杀我,以他的性子刚才就可以动手了,那么他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他似乎明了了我的想法,淡淡笑道:“我为几年前伤了你而道歉,因为那时我答应了琼倦的母亲,铲除一切阻碍琼倦修炼魔心的障碍,而现在,我不会再伤害你一根毫毛,你跟我走,只要五百年,五百年后,所有的一切你都会明白。”
“你凭什么让我信你。”我抬眸看着他。五百年,要我离开冥宣五百年,怎么可能!
“还记得你十岁那年遇见的绿眸少年么?”他突然话锋一转,转到了另一个话题上。
我紧咬下唇,静静思索。
我记得。
那一天,我跟踪师父,却意外在暗巷遇见了那个谜一般的少年,当时不知他为何可以做到凭空消失,现在想来,他一定也是修仙者。可是萧珀怎么会知道我十岁那年的这件事?
“他是我弟弟,泗郁。”萧珀轻笑一声,面上却是不相符合的无奈苦涩面容。
“他拥有神眼,能通晓古今,预知未来。”见我一脸错愕,他眸色渐淡:“每一次发动神眼,他便要修整五百年才能恢复,这五百年,他会变成一个凡人,没有任何的抵御能力,只能躲藏在连我也不知晓的地方。”他声音渐渐沉下来:“当年他忍不住好奇,破例对你使用了神眼,也不知如今又躲藏在了何处修整,可前些日子,他却修书于我,一定要将你带走,务必在五百年的期限中,在西岐的天昼群山将你磨练至合体期。”
……
我不知是什么力量驱使我,竟然相信了萧珀的话。
也许是因为,若是我在这五百年的期限内达不到合体期的境界,泗郁的预言便会应验,而这个结果让我惊慌无比。
是的,我不相信萧珀,可我愿意相信那个温润的绿眸少年,那个曾经好心给了我三锭银子的少年。
我紧了紧手心中的东西。
这块翠绿的美玉我还记得,是当年我初遇泗郁的时候,他戴在发间的,现在却当做让我信服的证据,由萧珀转交给了我。
我深呼一口气。也好,隋光说,若要压制冥宣体内的雪纭母蛊,我必须得离开他一段时日,也许这五百年,能让他的身子渐渐好转。
还有答应隋光的秘书……
我刚想对萧珀说,我要回藏书阁去继续取书,他却一副了然于心的浅笑,打了个响指,下一秒,洞口的明亮光线被一个黑色的人影遮挡。
那人一身墨色长袍,漆黑如瀑的发丝桀骜地流泻在背后,那人张狂不羁的英气面容,如一副清隽肆意的水墨画,静静投射在我的眼中。
“小东西,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