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索着手上的龙骨戒指,戒指上的龙骨幽然点上两簇红色瞳火,龙灵得意地声音桀骜响起:“憋了这么久,终于可以轮到老夫出手了,小丫头还蹉跎什么?老夫也要锻炼下筋骨了!”
这时候靳戈月陡然发难,他口纳灵气,双手合聚,天地间的水色全被他聚集在此,渐渐凝集。
靳戈月的单一水灵根竟带给他如此巨大的威力么?天地间的水泽全部为他所用,山色朦胧,水光潋滟,空气中到处充满了雾气与湿气。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小锦旗,通体蓝色,迎风猎猎作响,那锦旗随着靳戈月随处一指,那被凝集的水光被化为一簇水点,刹那而出,地上已有几尺深的大坑跃然眼前。
他眼中冷色点点,微挑起唇角,却是冷漠疏离:“白师妹,还记得你体内的雪纭子蛊?对我来说真是个一箭双雕的机会,刚才你若死了,恐怕寄存母蛊那人,也活不成了……啊,真是可惜……”
对了,我身上还寄存着雪纭蛊的子蛊,那跟我命相连的小师弟也……
“我不会让小师弟出事的。”我开口。
“小师弟?”靳戈月皱了皱眉,旋即了然道:“是冥宣告诉你的?真是死要面子,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知道自己为此付出了什么。”
什么意思?
我怔在原地。脑中突然闪过什么,我抬头冷声道:“母蛊难道不在……小师弟身上?”
靳戈月不置可否地笑。
许多画面这时候串了起来,为什么当初陪我断骨重造的人是冥宣,而与我无亲无故的小师弟却愿意舍身为我寄蛊,原来当初那句让我去谢冥宣,根本不是他的谦虚之语,他才是最清楚明白的人——那个为我默默忍受雪纭母蛊的人,分明就是冥宣!
怪不得,方才他以为我死了的时候,他会说:“要死,一起死!”
眼眶酸涩发红,我紧握拳头,冷眼看着面前的靳戈月笑的无害却刺眼:“那又如何,这只能说明,与他的一生紧密相连,从此相伴的人,非我莫属。”
“那不见得。”他挑了一下眉:“我从来没说过吧,雪纭蛊虽然是我从苗疆带回来的蛊,其他人只道能重筑断筋,但我从来都没告诉其他人,它真实的本性!”
见他得意且张扬的面容,内心陡然划过一丝不祥的预兆。当初的我们都轻信靳戈月了,谁能想到那个恭顺略带些乖张的他,其实早在背地里与魔修勾结了呢?其实靳戈月不傻,他当年拿了冥宣的乐笛草交换,便在我们心里营造了心甘情愿交换的概念,谁能猜想的到,他还存了别样的心意在其中,以防万一?
我忍不住夺口而出:“什么本性?”
他不看我,却是侧头看着冥宣,良久发出一声赞叹:“冥宣师叔,真是越发逼人了呢。”
我身子一僵,也转头朝冥宣看出,这一次,我看清了,他那乌黑的发间,已经被大片花白的银色覆盖。我微敛眼中怜惜的神色,台上台下没有多长的距离,这时候却仿佛触不到边的悬崖,明知他深陷危险,却毫无头绪,连怎么救他的方法也没有。
等等,苗疆……
不对,还有一个人可能知道怎么救他,苗疆的蛇灵隋家——隋光。
隋光长居苗疆,又是蛇灵家族的继承人,若是他的话,也许对苗疆的蛊极为了解,只是不知道,这雪纭蛊他到底是了解多少?又会不会愿意帮助我们?我与他的相识,不过是起源于一场交易,如今让他帮我,又会不会需要,付出什么相等的代价品?
未等我思索完,靳戈月已然趁我分神,发动了主动攻击。
那把蓝色锦旗在空中鼓动,呼风唤雨,我的眼前水光汹涌,戳入云端的水柱一柱擎天,带着狂烈的灵气气息,朝我席卷而来。
“丫头,快点用那招!老夫已经准备好了!让他一击就败!”龙灵顿了顿:“莫多想,只要他输了,禁闭在望仙宗,你还愁问不出救冥宣的方法?”
龙灵的一语道破我心中的忧愁,但也点醒了我。
我收敛心神,口念法术。周遭的全部人与景都仿佛成了褪色的背景,唯有以我为中心的地方,一丝一缕,袅袅白起从脚跟裹住,一层一层,攀爬到我的周身,散发着似银月一般洁白柔和的光彩。
我闭上眸子,定下心神,将所有的灵气从丹田调出,慢慢倾注在龙骨戒指之上,幽幽瞳火燃得更加旺盛,陡然我睁开了眸子,四周劲风狂烈从地上蹿起,袅袅白气在我头顶上空汇合、凝聚、成型……
“龙、龙灵……”有人抖着声音喊出。
“白鸢羽……到底是……何方神圣?”
靳戈月看到在我头顶当空翱翔的龙灵,面上是掩不住的震惊:“怎么可能……”
冥宣却是盯着我,自始至终,表情淡淡,眸中漆黑一片,隐带笑意。
“为龙者,威之所在,龙之息也,龙息属风,你且要好好善加利用啊……”
脑中又响起紫珂师祖那番提点的话,我猛然手指翻飞,头顶悬着的龙灵龙吟一声,接着一股强大到无以抵抗的气息从它口中狂烈喷出,直直朝着靳戈月而去!
“龙息!覆灭!”我念着法术,那股气息的力道更加强烈,空气中都仿佛随着震荡冲击,靳戈月锦旗一挥,将水柱挡在自己的面前,却是只消一刻,不仅水柱消失,连他手中的锦旗也撕裂而毁。
龙息如入无人之境,忽然,靳戈月的身子如一只破败的风筝,直直被龙息吞噬,从半空中坠落,然后跌落下擂台,沉重的闷声响起,整个擂台一片寂静。
……
“宗门比试,白鸢羽获胜!”
再耗尽灵气使用了龙息一招后,强撑着精神听到紫珂师祖的一声宣布,我便大脑一空,整个人朝后倒了下去。
我终于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