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禾默默点头,没有说话。王妃对她的关心让她有种想要逃避的冲动,心底却又隐隐舍不得这种纯粹的关心。
晚膳的时候宁羽没有出现,她礼貌性的询问了一句才知道宁羽去京外的庄子中小住去了。至于去小住的原因,王妃只是含糊地说了句“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免得被一些人给误导了。”
事关摄政王府家的私事,林秋禾自然不好多问。再说她跟宁羽也没有什么交情,最多也只能算是两看相厌,自然不会关心这么许多。因此,晚膳时就只有摄政王妃和林秋禾两个人。
等到用过晚膳,喝了饭后的消食茶,王妃这才让人准备了马车送林秋禾回秦府。
少了每隔一日就要去摄政王府的忙碌,林秋禾的生活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清闲,每日里面看看医术,整理下笔记,给孙梓棋更换一下补汤的方子,这些事情做完之后,她才意识到少了那一段去摄政王府的行程,日子竟然有些索然无味和漫长。
因此七月底的时候,顾容送到秦府的请帖她就跟秦氏姐妹一起答应了。
顾容这次是在城外十里处的别院中举办的游园会,除了当年的闺蜜之外还邀请了京城之中不少的闺阁女子参加。据说是周天泽的幼弟周天佑也到了适婚的年龄,这一次的游园会除了让顾容重新在京城中正式露面之外,未尝没有为周天佑相看适龄女子的打算。
周家家事显赫,从前朝开始就在朝为官,族谱及正史上皆有记载,周家近三百年间出过六任阁老,七位皇后,十几位的尚书,余下子弟纵然官位不显赫,却也都是有一番作为的。称周家为是本朝第一世家,也不为过。
因此京城诸女皆以能够收到顾容的请帖为荣,秦家这次一共收到了四份请帖,自然是让人格外的侧目。
而此时,秦府却有人不那么开心。
苏姨娘好不容易等到了秦二爷回府,连忙让丫鬟小月想办法把他引到了她的院子中。等到心腹丫鬟偷偷报了秦二爷到门口时,她就连忙对着秦玉兰使了个眼色,秦玉兰直接倒入苏姨娘的怀中嘤嘤低声哭泣。
秦二爷一进门,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一愣,然后立刻皱眉。
“怎么,是谁给玉姐儿气受了?”
苏姨娘抬头,双眼微微泛红,眼眶中氤氲着蒙蒙的泪光,“二爷向来疼爱玉姐儿,又怎么会有人敢给她气受?是我这个当姨娘的不争气,让玉姐儿跟着受苦罢了。”
“这是怎么了?”秦二爷皱眉,“难不成又是李氏欺负你和玉姐儿了?”
“不,不是太太。”苏姨娘连忙摇头,“今日周府上送来请帖,有大姑娘的,有二姑娘的,就连表姑娘和那位暂住的林姑娘都有,偏偏就没有咱们玉姐儿的……”
她说着眼泪顺着如玉般光洁的脸颊滑落,抬眼看向秦二爷,“若不是因为我这个姨娘,玉姐儿怎么会被人如此看低呢?”
秦玉兰闻言立刻又嘤嘤哭出声音,双手抓着苏姨娘的袖子道:“姨娘别为了这不相干的事情生气,女儿不愿出门游玩,女儿想要陪着姨娘……”
苏姨娘顿时神色悲恸,把秦玉兰搂入怀中就无声哭泣着看向秦二爷。
秦二爷只觉得整个脑门都在生疼,家中的事情他平日里面偏着苏氏母女也就罢了,这女眷之间出门应酬的事情,实在是他也无能为力。再说,秦家岂是能够跟周家相比的?不要说是周家没有给秦玉兰请帖了,就算是没有给秦家请帖,他们也不能让人给个解释,说出个一二三来吧?
挥手让丫鬟带着秦玉兰去洗漱,秦二爷这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玉姐儿不懂事儿,难不成你也跟着不懂事?周家的事情,你何必跟着一起热闹!”
“我这不是心疼玉姐儿吗?”苏氏一惊,见秦二爷真的不悦连忙擦了眼泪过去,“玉姐儿如今虽然还小,可是时间快几年眨眼就过去了,若是不抓住机会,只怕会误了她一生。难不成,二爷就不想有一个周家的女婿?”
“周家,你还真敢想。”秦二爷冷哼一声,“这可是给周阁老的嫡亲孙子相看适龄女子的!”
“我可没敢奢望是那位周天佑,可是周家总归还是有其他子弟的吧?就算是偏支总归也是比一般人家要好上不少。再说,咱们玉姐儿比之别人一点也不差,只是少了这些露面的机会……”苏氏说到这里,情真意切地叹息了一声,“老爷,我这辈子也没有其他的奢望了,只求玉姐儿能够嫁个好人家。如今在家中,她已经是艰难了,太太屡屡不肯对林姑娘开口,家中请来的大夫也只会让玉姐儿静养,然而这三不五时的病一场……”
她越说越委屈,眼泪忍不住就又啪嗒啪嗒的落下。秦二爷闻言,心中的不满也消散了许多,握住苏姨娘的手道:“这事儿我与太太提一下,总不能让玉姐儿的身子亏损了。”却是决口不提周家宴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