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自晴越想越害怕,然而林秋禾却在此时笑着反问:“既然知道花家公子不会如此,你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陈自晴双眼微红,然后才低声道:“寄人篱下,总归是有几分不安的。”她对着林秋禾苦笑,“有时候我真羡慕你。”
自信,勇敢,聪慧……陈自晴几乎可以把她所能想到的称赞的词语都用在林秋禾的身上,然而,有些事情她分明清楚是怎么样的,却也没有勇气像林秋禾那般作为。就如同当初陪秦氏姐妹一起挨罚,又如同今日林秋禾不客气地反讽李慕秋。若说她委曲求全是因为她是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那么秋禾不一样是吗?她还有外祖母,还有三位舅舅当做靠山,而秋禾则什么都没有。
想到这些,陈自晴就有些气馁。然而,再看看林秋禾平淡的样子,又不得不承认有些事情,她真的做不到。
孙府很快就传来了消息,确定了当月二十五这日进宫请安。林秋禾算了算日子,刻意把那日空出来顺便也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张章师徒和宁卿。
张章得到消息的时候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然而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挥手道:“你自己做主就好。”离开的时候才又忍不住回头嘱咐了一句,“那日我和你师兄都在宫中,若是有什么意外,尽管让人去找我们。”
秋禾心下感动,笑着点头。
而宁卿在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依然是一副慵懒的样子,不过是又确认了一下林秋禾去的日子,就没有再说什么。甚至,他连林秋禾到底能不能帮上孙修仪这件事情都不怎么在意。
不过事关后宫,林秋禾本也就没有抱多大希望宁卿能够帮上忙。因此对于他浑不在意的态度,也没有任何的失望。
二十五日这天很快就到了,一早孙家就来车接了林秋禾一道入宫。这次比她上次跟着张章入宫更加繁杂,一样是先去给陈太妃请安陈太妃让人传话,不耽误她们一家人说话就根本没有见她们。转而去皇后宫中,皇后倒是请她们进去吃了杯茶,然而后宫事务繁忙,一盏茶的功夫就让宫中内侍带着她们去了孙修仪的宫中。
孙修仪住在后宫偏西南角的昭和宫中,林秋禾一行人在内侍的带领下很快就抵达,而孙修仪也早就准备好了茶点等着她们。
几人一进花厅,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孙修仪就连声道:“免礼免礼。”然后就起身握住了她母亲张氏和孙梓棋的母亲刘氏,“母亲,婶母。你们快坐下说话。”转而又看向孙梓棋,道:“梓棋比我上次见的时候又长高了。”
最后,她才看向林秋禾,道:“林姑娘,又见面了。”
“孙修仪安好。”秋禾淡淡打了个招呼,被拉着一起坐下。如今昭和宫中还未有妃位的主子,孙修仪虽然居住侧殿却也算得上主子,待遇自然是不错的。
宫中的宫女、内侍飞快送上瓜果、点心,又按照个人口味送上了茶,然后就悄无声息地退下招呼孙家和林秋禾一行人带入宫的丫鬟。
见花厅之中再没有外人,孙修仪和张氏、刘氏这才默契的停下了说话,转而一起看向林秋禾。
“这次要有劳林姑娘了。”孙修怡温声说,她本就相貌出色,为人又是温婉有礼,实在让人厌恶不起来。
林秋禾没有客气,由孙修仪心腹的宫女端水净手,然后就直接上前为她把脉。
只要孙修仪不是真正的不孕不育,那么林秋禾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手指轻轻落在孙修仪洁白如玉般的手腕上,林秋禾闭上双眼认真感受着手下的脉搏跳动。这次诊脉足足用了近一刻钟,林秋禾收手,众人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就听到她开口,“另外一只手。”
孙修仪闻言一愣,迟疑了一下才伸出了另外一只手。
对于这个小意外众人心中虽然皆是不安,却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声打扰林秋禾,都揪着心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林秋禾却不是故意做戏,想要提高身价。而是诊脉本就不是她所擅长的,左右手同时诊脉才更确保一些。而就算是这样,有些该问的话也还是要问的。
这么一番折腾,加上斟酌就花费了半个多时辰,屋中虽然放着冰盆,然而每个人都不时地拿着帕子擦拭额头的汗水,等着林秋禾最后的宣判。
林秋禾又沉吟了片刻,才开口。
“我有八成把握能把孙修仪的身体调理好。”她抬头看向众人,“只是何时有孕,就不是我能保证的了。”
在场的人,除了孙梓棋外都是明白人,张氏和刘氏立刻就点头道:“只要把身体调养好就好。阿弥陀佛,只要人好好的,就好了。”
看着张氏双手合十的架势,林秋禾低头笑了下,然后才道:“那我就开一个方子孙修仪照方抓药,每日煎服就好。”
给后宫中的人开药方,林秋禾自然是加倍小心。同样的药方开出来一式两份,林秋禾在下面署名,然后让张氏和孙修仪也确认无误之后签下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