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爱怜的抚了抚她的头发,而后看着司爵道,“爵儿,你去把绳子拿来。”
司爵拳心猛地拽紧。
青禾扭头看见,长睫微掩,道,“不用了,我有办法。”
说着,她从袖口中取出一只青色的瓷瓶,打开,一股淡淡的幽香便从里散了出来。
她走上前,将瓶口往慕知非鼻间探去。
一靠近她,她便恶狠狠的瞪视着她,眼底的仇恨好似她与她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青禾手微抖,但也仅仅只是一抖。
行医多年,她也算见过许多病症,而她的症状,她若没猜错的话,应是失心疯一类。
平日里与常人无异,一旦受刺激,便会性情大变,严重一些的,便会如她一般,使用暴力,以伤害他人或伤害自己使自己达到暂时的解脱。
而一般得失心疯之人,大多是受了剧烈的刺激,心里有阴影,或者,执念太深,却又无法实现,久而久之,也能使人性格巨变。
青禾微拧了眉,看着渐渐平复,而后闭上双眼睡过去的她,心里不是没有疑惑。
她看上去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摸样,十八九岁,又会经历些什么呢?
微微叹息,青禾正欲收回瓷瓶,视线,却被她脸上的异样吸引了过去。
眼眸狠狠缩了缩。
她的脸上,因为她之前抓伤了些,留下了了些红色的痕迹。
可奇怪的是,她脸上的皮肤有些竟从红痕周边掉出了些皮屑,搭在了脸上。
而这些皮屑,对于她而言,并不陌生。
她家母后是制作人皮的高手,而她自小也对人皮有些研究,她几乎可以断定,她脸上的皮屑,定是制作人皮的面泥。
这种面泥很常见,不比百粒土制成的面皮覆在脸上不易察觉。
适才遇见她之时,她未曾往人皮上想,所以并未察觉她脸上的异样。
现在一看。
她这张脸,想必也另有玄机!
微微吸了口气,青禾扭头看向司爵,眸低疑惑深深。
他,应该是知道她脸上敷有人皮的吧?
司爵看见她眼底的迷惑,深瞳微敛,朝前走了去,衣袂擦过青禾的手臂,径直将慕知非抱了起来,大步往后院而去。
看着拔的身姿从她眼前消失,青禾微吸口气,偏头看着走到自己身边站定的老者。
老者并未看她,眼瞳内浮上了丝丝历经世事沧桑的感概,几分虚无的盯着已经空空如也的房门口。
青禾见此,也未开口,转头,同他一样,轻轻看着门外。
好一会儿过去了,青禾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却微微转头看向她,眼底竟带了几分慈爱,缓缓道,“姑娘不要误会,爵儿和知非,并非姑娘所想,知非是”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司爵已折回了大堂。
青禾见老者蓦地停下,微微楞了楞,转眸看向门口的司爵。
司爵扫了眼那老者,而后便径直上前,拉着青禾往外走了去。
青禾又是一怔,忙转头看向那老者。
却见那老者只是微微勾了勾唇,和蔼的看着她二人。
青禾微咬唇,眼瞳轻闪了闪,微低下头便跟着司爵离开了大堂。
……
青禾被司爵拉着往后院走,刚踏进后院,便被其间的景色深深震撼了。
整个后院,除了通行的小境外,全是鲜血红的曼陀罗花,不仔细看,还以为自己踏进了一片血海!
双眼睁大,青禾惊得挪不开步子。
裙裾两边,血花轻吻她的脚边,她和司爵站在其中,她突然有种,随时可能被这红色覆盖了去。
心间无疑是震惊震鄂的,可又不得不感概,群花的美丽,火热,张扬,让人透不过气的决然气场!
青禾还在震惊于这花海带给她的视觉盛宴,耳边,却忽然传来他幽淡得几乎听不见的嗓音。
“她常说,若是这后院的花死了焉了,那么她也就死了。所以,我请了全天下最好的花匠,让这后院的曼陀罗花,四季鲜妍,永不焉谢!”
青禾心口一紧,抬头看着他。
才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脸是那么的平静,便连双眼,都没有一丝涟漪起伏。
可奇怪的是,在此刻,她却并未觉得难过和酸胀,反是,心疼他。
经过刚才,当慕知非扑向她的时候,他那样紧张的抱着她,
担心她时,她忽然便不愿将他和慕知非的关系往她内心隐压的她所害怕的方向的去想。
身子朝他靠近,青禾主动偎在了他的怀里。
双手轻轻搂着他的腰,“爵哥哥,你放心,我会治好她的,她不会死!”
司爵背脊一僵,而后紧紧的抱紧她,片刻之后,他忽的躬身,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