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玥睁大眼原本紫木雕花的大床处,此时已被换上了一张白玉通透,花纹素致,里间白色流云纹路似乎还在轻轻孱动的玉榻,张了张嘴,又闭上,又张了张嘴才道,“这个是和玉床?”
拓跋瑞点头,将她抱了过去,轻放在扑了薄薄一层羊绒的榻上,在她身边坐下,“你体寒,这张和玉床冬暖夏凉,根据天气变化自动调整温度,睡在上面,不仅温暖舒适,而且有益于血脉流动,延年益寿。”
南玥抽了抽嘴角,“延年益寿?”
拓跋瑞轻笑,长臂穿过她的肩头,将她揽在怀里,“据说是。”
南玥心下感动,扭头看着他道,“你去问小皇帝要这和玉床,你就不怕他罚你?毕竟和玉床还能增长寿命。”
“这张和玉床对于你这样体寒的人作用倒是极大,但是至于延年益寿,你觉得皇上相信吗?”拓跋瑞握着她的一只手,放在手心轻轻地捏着,“而且,我和皇上虽是君臣,却也是多年的兄弟,他性子虽是乖张,可对于我这个九哥,却是打心底里珍惜,在我看来,除非我伤了他的皇后,其他的,还找不出让他罚我的理由!”
“自大!”
虽觉得他说得有理,但南玥还是忍不住打击他。
拓跋瑞也不在意,蛮力将她往怀里勾,“以往便知你身子畏寒,一直不得其究,现在才知道,应是当年在深井中落下的。畏寒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了,很有可能落下心疾的毛病”
而他,就是一个很好地例子。
他说道最后,声音里的黯然自然没逃过南玥的耳朵。
她微愣的抬头看他,却发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心一痛,南玥伸直身子,紧紧抱着他,认真盯着他的眼睛关心道,“怎么了突然?”
拓跋瑞喉头轻动,鹰眸内流动的暗云是南玥从未在他眼里见过的悲哀和孤寂,心,瞬间与他感同身受。
南玥用力抱着他,额头亲昵的靠着他的,软声道,“阿瑞,我们是夫妻,我爱你,我希望我们不仅能同甘,还能共苦,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是世上最亲密的人,我要知道你的所有,不管悲伤还是喜乐,如果,如果不高兴,请一定告诉我。”
都曾经历过一段艰难难忘的往事,两个都用身上都披着一层厚重的盾甲,却都有一颗最容易受伤的心。
这样的两个人,若爱,注定是孤掷一注,倾尽全部,惊天动地。
拓跋瑞深深盯着她,鹰眸深陷,他突地扣住她的脑袋,将她重重摁在胸口,声线喑哑,“玥玥,都过去了,那些都过去了,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
女人?!
南玥心头猛地一沉,身子瞬间僵硬。
拓跋瑞第一时间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浓眉深簇,他轻轻松开她,看着她微微垂下的脑袋,缓缓探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甚至于,指下,能感觉到她下颔的颤动。
拓跋瑞心房收紧,带血的双眸紧曜着她略带惶恐的眼,这一刻,他才真正感觉到,眼前这个女人,是真的很爱他!
倏尔的,他勾起了唇,俯身要去吻她的唇,意料之中的,她偏头躲开了。
唇边的笑意加深,拓跋瑞挑高眉梢,鹰眸高深莫测又冷眼旁观的看着她,不说话,似乎在等她接下来的反应。
而南玥接下来的反应,也确实没让他失望。
南玥冷下脸,抬高下巴幽幽盯着他,粉唇凉凉一挑,翩身从他身上翻了下来,抓紧拳头站在床头,“拓跋瑞,说吧,什么女人让你这么念念不忘?”
他敢说,她就敢砍了她!
从一定程度上,南玥和拓跋瑞很像,当确认那个“东西”是自己的了,占有欲便会爆棚!
拓跋瑞微抿了口唇瓣,皱着眉头故作沉吟状,“很漂亮,很妩媚”很绝情的一个女人!
南玥听得怒火中烧,上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口,恶狠狠道,“我问的姓名?家住何方?不是让你描述她!”
拓跋瑞眼中闪过狎谑,顺势勾住她的腰,将她拉坐在腿上,挑高她的下巴,在她唇上落下一枚轻吻,又在她发飙的前一刻缓缓开口道,“玥玥知道这些干什么?”
南玥眼一眯,“当然接入府中伺候王爷。”
那小尖儿牙磨得。
拓跋瑞点了点她的唇,“玥玥真是识大体,不愧是本王的王妃。”
南玥哼哼假笑,加了一句,“如果她有命踏进这王府一步的话。”
拓跋瑞抽了抽嘴角,失笑,将下巴轻搁在她瘦削的肩头,低低道,“她确实没命了,她死了,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而那个女人,是我和溱儿的生母,一个,为爱为权失了疯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