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拓跋念手中正捧着那只鸟窝。
拓跋溱心脏狂跳,叶清卿的动作太快。
她不确定,拓跋念是否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咽了咽口水,她看向拓跋瑞。
只一眼。
她心口猛烈一缩。
放在膝下的手也禁不住抓紧了腿上的衣裳。
那双漆冷的鹰眸内重重叠叠全是寒彘,一张脸庞阴沉不可置信,下颚的绷紧,似乎动一动,下颚便会泵碎掉。
拓跋溱悻悻咽了咽喉咙,双眼快速眨动着垂头。
他这样子,无疑是知道了真相。
虽然并没有料到,她的小计划会进行得这么顺利,但也并不排除顺利的可能。
只是,这样的顺利,却让她心口收紧得厉害,有种踹不过气的感觉。
叶清卿双脸惨白,她甚至不敢去看拓跋瑞的脸。
她紧抱着拓跋念的双手颤抖不停。
适才,她看见拓跋溱拿着鸟窝进来的时候,便已有警觉,所以一直便留意着,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宋世廉自是也看到面前发生的一切。
单单一眼,他便大概猜到了事有叵测。
东陵城的人谁人不知,瑞王单有一子,其子双腿残疾,可今日一见,方知,是有蹊跷。
而这样的情况,他现在已经不便多待。
于是站了起来,正欲主动请辞,他却先一步开口道,“溱儿,送宋少卿出府。”
拓跋溱一愣,抬起了头,刚要摇头,他一记凛冽的眼神儿便射了过来。
拓跋溱心房一抖,看了眼叶清卿和她怀里的拓跋念,不甘不愿的走了出去。
宋世廉随后跟上。
……
待拓跋溱和宋世廉一走。
屋内顿时陷入一场诡冷的氛围中。
拓跋瑞冷冷坐在位置上,目光幽幽盯着叶清卿。
虽一语不发,可浑身散发而出的阴寒之气,足以让叶清卿胆战心惊。
面前的男人,绝谈不上心良纯善,五年前,她不是就差点死在他的手下了吗?!
拓跋瑞拳头紧紧拽着,手背上突兀的青筋如条条青黑的巨蟒,可他的嗓音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看着拓跋念道,“念儿,来父王身边。”
叶清卿本能的抱着拓跋念往前。
“本王让他自己过来!”拓跋瑞嗓音仍旧平和,清幽的盯着已经跨出一步的叶清卿。
叶清卿双腿轻抖,却道,“王爷,念儿的腿……”
拓跋瑞突地冷冷一笑,看向拓跋念,“念儿,可以过来吗?”
“……”拓跋念眼睛都红了,双手抓着鸟窝瑟瑟发抖,小心盯了眼叶清卿,才哽咽道,“父王,我的腿……”
“念儿,父王不喜欢撒谎的孩子。”拓跋瑞脸突地一冷。
“……”拓跋念眼泪啪啪的掉了下来,咬着唇瓣不敢吭声,只抽噎着盯着叶清卿。
叶清卿心也微微抽着,双眼大大睁着,红丝密布,僵硬着手去给他擦泪,而另一只抱着他腿弯儿的手却一点一点用力。
拓跋念疼得直抽气,却仍旧一声不吭,只拿一双惨白的小脸盯着她,眼里的悲伤越来越浓。
叶清卿脸颊抽搐,眼泪卡在眼眶内,可手下的力道却猛地狠狠用力。
“呃……”拓跋念终于忍不住轻叫了声,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哭着道,“疼,念儿疼……”
长期坐在轮椅上,他的骨头是十分脆弱的,腿上的肌肉哪怕她轻轻一个用力,便能在他腿上留下一道一道青紫的痕迹。
叶清卿也蓦地痛哭出来,双手突地松开了力道,将他放了下来,嘭的一声跪在了拓跋瑞面前,“王爷,卿卿知错了,其实念儿的腿已经在二年前便好了……”
“叶清卿!”拓跋瑞低吼,鹰眸赤红,如饮了牛血,“时至今日,你还敢编这些鬼话欺瞒本王吗?”
“不……”叶清卿摇头,跪着爬向他,双手抓住他的腿,“王爷,卿卿没有骗你,念儿的腿的确是两年突然好的,我只是担心王爷知道念儿的腿好了……”
“你担心本王因为念儿的腿好了就如何?”拓跋瑞死死掐住她的下颚,脸庞的肌肉因为极致的愤怒隐隐抽搐着,咬牙,“叶清卿,本王现在就恨不得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