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又暗自调查了关于前朝逃匿出来的皇族,得到的结果便是赫连景枫和赫连静知二人被当时贬为庶民的王爷赫连逸铁与后来转而投靠于东陵王朝的宰相叶启贤内外相通,被救出了宫外。
赫连逸铁和铁叔。
齐暮景和娶了六年却不碰的侯爷夫人。
以及后来出现的沈书知。
种种迹象之下,她的身份便不难猜了。
心内像是埋了一只鼓,而他的话便是那只敲击鼓面的鼓槌,嘭的一声,响彻心扉。
沈之乔倒抽着气,耳边一面是他的话,一面是沈书知曾经与她讲过的真相。
她虽早已得知他沈之乔的身份有假,齐暮景残忍对她另有隐情,可都不及这一刻,从他嘴里说出让她震惊震撼。
狠狠摇了摇头,头有些疼。
拓跋御抱紧她,温柔的拍她的背,轻轻的吻着她的发,“不要想……”
“拓跋御……”沈之乔眼眶有些酸,她眨动着双眼,双手揪紧他的肩头,声音难过,“我不知道,我那时候很伤心,伤透了心,现在知道他在保护我,我是不是该感动,可是我为什么觉得难过,很难过……”
拓跋御心尖儿泛疼,双臂紧搂着她,凤目深沉,没说话。
沈之乔无措的舔动唇瓣,心口如被一双大手揪紧,喘息困难。
她张着嘴,大口呼吸。
她不明白,也看不懂。
齐暮景是爱她的吧?!
可他们是兄妹!即便只是这具身体。
他和拓跋御是仇人。
可他却将她亲手送到了他的身边,即便是为了保护!
她应该觉得他伟大无私的爱着她,还是该怪他自私残忍的将她推入自责纠结的深渊。
什么都不说,便用最让她心痛的方式推开她,不管她,用他以为最好的方法保护她。
可是,这样的保护,这样的为她好,真的便是好的吗?!
当一切尘埃落定,她的心重新找了归宿,却又让她突然得知一切。
让她知道她当时的痛侧心扉那么虚无而弱小,比起他为她所做的,她那时的痛渺小到微不足道。
可是此刻,他所有的默默付出,默默保护,全部转化为一把巨大的枷锁,锁得她呼吸困难,心,沉甸甸的。
拓跋御下颚绷着,薄唇细细抿着。
他不愿说这些,甚至自私的不想让她知晓。
可是,他宁愿这些是他亲口告诉她,也不愿哪怕一丝一毫可能,通过其他人让她知道。
在他决定说之前,虽已经料到了她的反应。
可是真正说出这一刻,看她如此难过无措,他才发现,他似乎也未做好准备。
他不想,她的情绪除了他之外,因任何一个男人产生变化,哪怕这个人是她的哥哥。
不,以一个男人的角度看,他齐暮景绝非仅仅将她当做妹妹那般简单!
好一会儿,带她呼吸渐渐平缓下来,拓跋御才握住她纤瘦的手臂,将她轻轻退离他的身体,微低头看着她道,“之之,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些,是有一个非说不可的理由。”
沈之乔咬了咬唇,微微吐了口气,唇边艰难扯了扯,“什么理由?”
拓跋御蹙眉,盯着她的眼睛,语气从未有过的认真,“离齐暮竹远点!”
“……”沈之乔着实惊住了,“为什么?”
拓跋御眉头皱得更紧了,“齐暮竹此次回东陵,你知道为什么吗?”
沈之乔茫然摇头。
拓跋御松开手,从床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她,缓缓吐出两个字,“报仇!”
报仇?!
报什么仇?!
沈之乔眼皮猛地一跳,她记得沈书知曾说过,真正的齐暮景已经死了,而凶手就是赫连景枫,依沈书知的讲述,她俨然成了帮凶!
胃有些疼。
沈之乔额头渗出薄汗。
捏了捏拳心,着急站了起来,拉住他的手,“你的意思是,小四知道了真正的齐暮景已经被害,他此次回来,只为了给他报仇……”唇瓣发抖,“他想杀了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