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犹如从炼狱里发出来的冰寒嗓音突地从耳边传来。
沈之乔整个人一颤,红了眼眶,转头看向正一脸黑气看着她的男人,有些不知所措的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孩子。
拓跋御心口一软,也疼得厉害,上来,没有如往常一样抱她,哄她,安慰她,冷冰冰的好似另一个人,“沈之乔,你真残忍!!”
残忍?!
沈之乔眼中水光一闪,咬着唇,有些难过的抬头看向他。
迎上他如利剑般视线时,心尖儿绞疼了下。
不习惯他这样冰冷的态度,她朝他靠近两步,想去拉他的手。
他却先一步往后退了几步,避开她的手。
“一走了之?”拓跋御咬着牙,凤目点点赤红,“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知道你突然不见了我会怎么样?连煜不见,你伤心欲绝,那你可有想过,若是连你也从我身边溜走,我会怎么样?!”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骨节被他捏得吱吱作响,“就这么不相信我吗?我就这么不让你信任吗?!”
沈之乔心口疼得厉害,眼眶沝火,她摇着头想拉他的手。
可他是真的生气了,他躲她,不让她碰他。
心脏像是被人用重锤敲击着,好疼好疼。
沈之乔双手捂住脸,晶莹的泪珠从指缝间溢了出来,她呜咽着,那么无助,“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不信任,没有……我只是害怕,我真的好害怕,这么久了,还是没有连煜的消息,我难过,自责,我感觉我快要窒息了,我快受不了了,真的快受不了了……”
情绪在这一瞬全部爆发,她蹲下身子,纤柔的身子哽咽颤抖着,像是飓风中的迎春花,随时有可能被这风带走,不知去向。
她哭着,像是肆无忌惮的孩子,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压抑着的内心得以短暂的减刑。
蔷欢眼睛也红了,她从来没见过她哭得这么伤心,这或许就是一个母亲的心。
即便在强大的人,在面对自己孩子时,又往往是不堪一击的。
她想上去安慰她,却被一道冰冷的视线阻止。
拓跋御铁拳握紧了松,松了又握紧,才不致让自己上前将小女人搂在怀里。
可是他也会怕。
他害怕她又会如五年前一般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所以,这一次,他一定要打消她出宫的念头。
而连煜,他说过一定会将他带回来,他就一定能,即便到最后,要以他的生命作为交换,他也不会让她失望!
沈之乔哭得嗓子都哑了,到最后只能发出如刚出生的小兽般模糊的低鸣声。
差不多了,拓跋御这才上前,拉住她的手臂想将她拉起来。
她却像撒气的孩子一把挥开他的手。
抱住膝盖将头埋进里面。
小女人用了不小的力气。
拓跋御凤眸闪过浅微的宠溺,瞥了眼被她打红的手背。
轻轻叹息一声,不顾她的激烈反抗将她蛮横的打横抱紧进怀里,大步往屋内走去。
沈之乔眼泪再次倾轧,抽噎喉咙锤他的心口,嗓音带了浓浓的鼻音,“放,呜呜……放开我……”
不是不要她碰吗?
他干什么主动抱她?!
“呜呜……坏蛋……呜呜……你,你明知道……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误解我……你知不知道……我好难受……”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她的委屈,小拳头更是发泄的落在他的身上,每一下都不轻。
拓跋御被她锤一两下不感觉疼,可她的拳头不断落下,那疼便明显了。
他微微皱了眉头,却任由她的动作继续。
直到将她放在床上,将她禁锢在床与他胸腔之间,他才轻轻握住她的手儿,盯着她泪眼朦胧微肿的大眼,目光轻柔,如一剂安定剂,让抗拒的小女人安静下来。
沈之乔抽嗝着,眼泪不受控制从她眼角洒落。
拓跋御凤眸染上疼惜,微微低头,轻吻着她的眼睛,那么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一件稀世的珍宝。
他低低的喟叹,“真像个爱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