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爱局促的小动作,让拓跋御嘴角微微展了一抹弧,嗓音无辜,“我正想问,之之突然转过来怎么不说一声?!”
“……”沈之乔被梗了一下,“你,你不是让我有始有终吗……”
拓跋御暗笑,一条腿跨进了浴桶,他也不是暴露狂,虽然与她亲密许多次,可要他光溜溜的站在她面前,也难免有几分……紧张。
“我担心水凉了,所以就自己动手了。”
耳朵有水声传了过来,想是他已经下了水。
于是缓缓移开了双手。
他大半个身子埋进水里,肩头下的墨发浮在水面上,像是一块滑腻的丝绸散开,他脑袋轻靠在浴桶边沿,凤目半阖,黑密的长睫在他眼睑下透下一抹漂亮的暗影,红唇如盛开的花瓣,水润剔透。
沈之乔眼眸恍惚了下,抿着唇缓缓走了过去,身子微弓了下,小手试了试水温,还好。
又拿起浴帕给他擦背,当看到他背上三处明显的箭扣印的时候,眉头轻皱了下,“肯定得结疤了。”
拓跋御愣了愣,笑开,“无碍,哪个男人身上没留点痕迹。”
沈之乔眉头又是皱了一下,“很丑!”
“……”拓跋御眼角一抽,霍的转了身,双手撑在浴桶边沿,灼灼看她,认真道,“我明日问兰君取些祛疤的药膏。”
谁说只有女为悦己者容,男人也希望在心爱的人面前保持俊逸美好的姿态。
既然这个疤她说丑,他便想方设法去掉便是。
沈之乔盯着他眉眼认真,心没来由一疼,匆匆低了眼,一只手轻攀在他的肩头让他转过去,自己则继续给他擦背,嗓音微哽,“嗯。”
她说丑,并非真的认为丑,而是,她不希望他再受伤,保护好自己。
拓跋御蹙着眉头往后看了她一眼,她低着头不能辨出她的表情,不喜欢把握不住她的感觉,再次转身握住了她的手。
“拓跋御,改日带我和连煜去拜见太皇太后吧。”沈之乔在他开口之前,突然道。
连煜是拓跋家的子孙,如今一家四口虽然团聚了,但是她也希望连煜得到太皇太后的认可,而且,她知道太皇太后对拓跋御的重要性,她要和他在一起,太皇太后那一关必须得过,否则,必然苦了他夹在她和太皇太后之间,心里终归是遗憾的。
而她,她不敢保证太皇太后不会再如五年前欲置她于死地,但是,为了他,她愿意再次尝试让她接受她,而且,她如今又多了连个活宝筹码,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拓跋御凤眸明显一暗,脸颊瞬间黑了黑,绷着唇没有说话。
沈之乔心一惊,疑惑,“拓跋御……”
“不必了之之。”拓跋御勾了唇,故作豁达,“皇奶奶如今不在宫里。”
不在宫里?!
什么意思?!
想到什么,沈之乔心一抖,难道太皇太后……
拓跋御知道她想歪了,狂抽嘴角,敲她的脑袋,“别胡思乱想,皇奶奶健在。”
沈之乔大吐口气,“吓死我了!”停了停,狐疑的看他,“那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不在宫里,在什么地方?”
拓跋御眉间勾了勾,转身背对她,“缙云寺。”
“哦。”沈之乔应了声,也没多在意,电视里的皇太后级别的都喜欢参参佛啥的。
细心的给他擦了擦手臂,“那太皇太后何时回宫?青禾生辰她会回来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太皇太后对青禾的态度?!
会因为不喜欢她,而连带着也不喜欢青禾吗……
“……”拓跋御沉默,好半响,“之之,水凉了。”
沈之乔愣了愣,以手试温,果然。
于是站起身来,取下屏风上搭着的锦帕,“先把水擦一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