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他走到门口,姬修夜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回头似是看了她一眼,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沈之乔怔了怔,也没太在意。
她本就在愁,他若是一直赖着不走,她该怎么办。
他走之后没多久,便来了几名丫头,说是伺候她沐浴休息的。
碍着双腿不便,沈之乔也没说什么,只是沐浴的时候有些不习惯被人伺候,就随便擦了擦身子,躺床上去了。
看着那几名丫头熄了灯,走出去将门带上,虽然隔着门,她看不见外面,但潜意识,她知道那几个丫头一定还守在门口。
赶了一天的路,按理说她应是累惨了。
可是躺在床上,她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脑里全是她一直刻意不去想的某些人。
五年前生产那日,她隐约听见太监与太皇太后禀告之事,忠烈侯一族,毙了……
今日突然听到熟悉又陌生的称呼,她以为,她侥幸,或许齐家一夜灭门的消息只是她濒临难产时的幻听,他们都在某个地方安静的好好儿的活着。
可是那张伤痕密布的脸,那不会说话的嘴,都将她的希翼一一打散了。
眼眶微微泛湿,胸腔被一股莫名压抑她神经的情绪涨得满满的。
沈之乔深深吐纳几口,感觉眼角有东西跌过,她忙用手指去揩,却不想她一伸手,紧接着便被一抹温热包裹过,湿湿的带了薄茧。
沈之乔傻傻的愣了几秒,后知后觉间猛地开口嚎了出来,“啊……唔唔……”
身子被笨重压住,沈之乔吓得眼泪刷的掉了下来,以为是房间进了采花贼,双手并用揪着他的头发和脸。
心里暗恼,肯定是刚才的失神,连屋里何时多了一个人也不自知。
“嘶~”那人闷哼一声,一只手握住她的双手举高放在她的头顶上,嗓音微哑,“笨蛋,是我……”
“……”沈之乔睁大眼,狠狠眨了眨被水汽遮挡的眼,黑暗中那人的双眸尤为灼亮,渐渐安静下来的她,受惊的鼻喉被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龙涎香潆绕,深深吐了一口气,沈之乔猛地挣开手,狠狠捶打了他几下,眼泪再次啪啪掉了下来,唔唔的说着什么。
拓跋御手劲儿本就没用多少,她轻易便挣脱了。
任由她的小拳头在身上砸着,薄唇微离,托着她的腰坐了起来,铁臂加紧抱着她,安抚的吻了吻她的眼睛,柔声道,“吓着了?!”
沈之乔刚要点头,外间传来丫头微急的嗓音,那样子好似下一刻便要推开门来,“姑娘,可是出什么事了?”
沈之乔立即揪住拓跋御心口的衣物,紧张的吐了口气,话说对外边说的,可双眼一直不曾离开拓跋御,“我没事,不小心磕着腿了……”停了停,补道,“你们不要进来,我继续睡觉。”
她话一说,外间一下安静下来,也不知道信是没信。
拓跋御眉头微皱,一张俊颜全是冷意,眯眸盯了眼房门外。
下一刻便要将她从床上抱起来,可是刚搂住她的腰动一动,便听见面前的小女人轻哼了声,“疼……”
疼?!
拓跋御绷了唇,当即停下了动作,大手在她腰间摩挲着,紧声道,“哪里疼?腰吗?”
见他紧张的样子,沈之乔心尖儿一暖,轻轻摇头,又发现屋里没点灯,怕他看不见,补道,“不是腰……”
“那是哪里疼?!”拓跋御嗓音带了急躁,很紧张呢。
沈之乔红了红眼,小心摸上他的脸,又杂乱无章的在他胸口一阵摩挲,“你什么时候来的?还有你有没有事?我看见你被那些可怕的鸟群攻击,我很担心你……”
拓跋御蹙眉,草草道,“来了好一会儿了,一些畜生,还不能拿我如何。”说着又继续在她身上查着,“到底哪儿疼,恩?!”
感觉到他的双手移到了腿上,因为着急有些重。
沈之乔又哼了声,身子也缩了缩。
拓跋御浑身一凛,手停在她腿上,抬眸眯了她一眼,“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