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欢端着煮好的参汤从门口走出来的时候看见,目光快速闪过惊艳,一时竟看得怔愣了。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嘴角微微扯了扯,快步走了过去,将手中的汤盅放在竹椅秋千前不远的石桌上,打开盅盖,往小瓷碗里导出了一些汤汁,端着瓷碗走了过去,“姑娘,喝汤!”
沈之乔目光幽幽的看着青石小路尽头,闷闷摇头,“我不想喝。”
“……”蔷欢皱了皱眉,看了看她圆鼓鼓的肚子,“这怎么行啊,姑娘身子有孕,这还应多喝。”
沈之乔撇嘴,看向她手中的瓷碗,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低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来,眼神儿却有些飘忽。
三日前,她早间醒来的时候便发现她到了这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没有离开皇宫。
这里很安静,环境也好。
整整三日,除了欢儿之外,她没有见过其他人,包括拓跋御。
整整三日没有看到他,往常日日与他黏在一起,现在身边没有他,她心里有一百个不舒坦。
而不舒坦中更多的却是不安。
她坚信,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放任她不管,除非发生了什么大事。
而且,这地方她找了好几次,不知道是出口太小,她没发现还是怎么,她竟没有找到。
问蔷欢,她也只说,某人让她在这儿安心住下,硬是不告诉她怎么出去!
一小碗汤汁硬是被她喝凉了还未喝完。
蔷欢叹气,从她手中拿过瓷碗。
手中一空,沈之乔这才回过神来,眼神儿恍惚的看了眼蔷欢。
蔷欢将瓷碗放在桌上,这才转身一脸愁云的看着她。
沈之乔看到,嘴角抽了抽,眨眼道,“欢儿,你做嘛这样看着我?”
蔷欢又叹了口气,明明十四岁的孩子扮起了老成,神色认真道,“姑娘,你整日愁眉不展,饮食不佳,不仅对孕妇自身不好,对您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您看您,这才几日啊,整个就瘦了一圈儿。之前奴婢问过太医,您若是这段时间不好好照养身子,到时产子的过程会比一般身体强壮的孕妇痛上许多,而且,还很有可能……”
说道这儿的时候,蔷欢脸一白,一下闭了嘴。
这话说出来就太不吉利了,想着,又在心里连连呸了呸。
沈之乔愣住,即便她不说,她也知道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低头看了看高鼓起的肚子,又摸了摸手臂,好像是瘦了一圈儿。
拢了拢了眉毛,眼尾扫了眼石桌上的汤盅,吸了口气道,“欢儿,再给我一晚吧!”
蔷欢喜上眉梢,忙诶了声,赶紧给她导了一碗。
沈之乔这次喝得痛快,汤汁清香爽口,不得不说,蔷欢这丫头,手艺不错。
看她喝完,蔷欢甜甜的笑,“姑娘还要吗?”
沈之乔转了转眼珠,将手中的瓷碗递给她,挑眉看她脸上的笑,突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勾唇道,“那就再来一碗!”
“恩恩,好!”蔷欢欢喜的接过碗。
沈之乔看着她的背影,突然问道,“欢儿,这段时间你可有见过向南,他现在还好吗?”
蔷欢正执起汤盅导着,一听她的话,手一抖,盅内的汤液一偏,洒到了桌上,她又是一慌,放下汤盅准备收拾,却不想袖口一扫,瓷碗哐当一声坠地,碎了!
蔷欢叫了声,蹲下身子去拾碎掉的残瓷,唇瓣微颤,眼神儿紧张的晃动,“奴婢笨手笨脚的,这点事都干不好……”
沈之乔也被她一系列的动作弄得一怔,坐直了身子看着她,碎片割手,有红色从她指尖流了出来。
沈之乔大惊,起身上前两步将她拉了起来,一只手忙按住她还在流血的伤口,另一只手从腰间抽出一块绢帕,飞快给她缠上,眉头簇紧,“幸好伤口不是很深,应该不会留疤。”
“……”蔷欢心头一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紧了紧。
系好绢帕,沈之乔才抬头看着她。
没有放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乱。
疑虑猛地爬上心房,沈之乔眯了眯眼,迫然的盯着她,“欢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啊?”蔷欢慌了神,又忙着摇头,“没,没有啊!”
没有?!
沈之乔心思微转,眸色突地沉下,一下抓住她的手腕,“是向南吗?是向南出了什么事吗?!”
蔷欢唇瓣蠕动得更快了,咬着唇摇头。
“欢儿!”沈之乔看见她这个样子,不由微微提高了音量,目光深了深,“事到如今你还要瞒着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