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镶见状,也不再说什么,躬身退了出去。
沈之乔看着他出去,有人走进与他说了什么,他好似看了她一眼,匆匆离开了。
肚子饿了也没有过多纠结,转身往桌边走了过去,拿起碗筷吃了几口,一阵恶寒猛地涌上喉间,飞快放下碗筷,弯身难受得呕了起来。
蔷欢拿着她遗落在魂兰殿的大麾走进殿门口的时候,便看到她这幅摸样,吓了一跳,便要冲进去,却被外间的太监拦了下来。
蔷欢急得跺脚,提高音量喊道,“姑娘……”
沈之乔听到声音,捂着胸口抬头看了过去,见是蔷欢,便让他们放了行。
蔷欢跑了进来,将手中的大麾披在她身上,轻抚着她的背,“姑娘,您怎么了?怎么会吐?”
看了眼桌上的菜,呼吸滞了滞,进宫之后也听了不少嫔妃恶斗争宠的,难道是有人妒忌姑娘,欲加害于她,顿时冷汗冒了出来,喊道,“传,传御医,快传御医,姑娘,姑娘中毒了!”
沈之乔抽了抽嘴角,忙止住殿外吓得一塌糊涂,正准备跑去请太医的太监,“等一下,我,我没事,无需请御医。”
“姑娘……”蔷欢担心,她都这般了,怎能不请太医?!
沈之乔深呼吸了一口,拍了拍她的手,脸色有些发白,“欢儿,我没事。”
“可是您脸色惨白……”蔷欢始终不放心。
沈之乔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有了南玥的先例,她呕吐应是怀孕的正常反应。
无法,指了指桌上的芹菜,随口道,“我芹菜过敏,适才没认出,误食了,现在都让我吐出来了,所以已经没事了。”
“……”蔷欢眨眼,片刻,大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殿外守着的一众太监也纷纷松了口气,这要是真出个什么事,他们只有吃不够兜着走的命儿。
沈之乔虚弱的笑笑,惊觉喉间再次泛起呕意,怕她再问,硬是憋住了。
好一会儿才舒了一口气,看着她道,“欢儿,你怎么过来了?”
“奴婢刚才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您的大麾落下了,便给您送了过来。”蔷欢如实答。
沈之乔挑眉,这才发现肩上披了件白色的狐裘,冲她笑笑,“恩,辛苦你跑一趟了。”
蔷欢眯眼笑,脸上闪过愉快,“奴婢应该做的。”
沈之乔被她脸上的笑意感染,心间的闷意散了些,也没再说什么。
看了眼桌上的食物,也没了再用的心情。
便让人撤了下去。
蔷欢送来不久之后也回了魂兰殿。
她不在魂兰殿的时候,全靠蔷欢打点,那边如今也离不了她。
在软椅上坐着等了一阵,某人还是没有回来。
裹紧身上的狐裘正准备在软椅上眯一会儿。
脑中突然划过一抹思绪,也只是那么一下。
她倏地睁开眼,从软椅上站了起来。
微白的脸色呈出几分懊恼。
她竟差点忘了……齐暮景身上的毒。
闭了闭眼,提裙快步往殿外走了出去。
殿门口太监不敢拦她,只好在她身后跟着。
雨停了,路很湿。
沈之乔虽有些着急,可终究顾忌着肚子的孩子,一步一步踩得十分小心。
脑中情绪翻搅,有过去在侯府的六年记忆,也有冷闫倒下那一刻说的话,他要她照顾齐暮景……
心里清楚,侯府她不会再回去,一些齐暮景身上的秘密,和搞不懂的一些事情,她都不想去想,现在的生活她很满意。
有爱她的人,有孩子,这样就够了。
可是心里也知道,她无论如何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齐暮景中毒而死什么也不做。
而现在,能保他一命的,或许只有楼兰君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