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便来了一个包着头巾,穿着深色布衣的妇人,这衣服上头虽然打了补丁,但是洗得干干净净的,一看便是个勤快人。
在她的身边,跟着一高一矮的两个小童。
那妇人一见了闵惟秀同姜砚之,立马跪了下去,“民妇韩李氏见过三大王,见过闵五娘子。我夫君姓韩名山,乃是大名府小青山人氏。今年年后,来京城赶考,岂料一走半年有余,不见归。”
“他并非第一次来长安城了,上一期名落孙山,很快便回了大名。可是今年……家中今年夏日干旱,颗粒无收,爹娘不放心,便遣我领了孩子前来寻他一寻。”
“多亏了安家婶婶收留……我那夫君,是金榜题名,弃了糟糠之妻也好,亦或是出了什么事也好……总归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们小青山,穷得很,往上数五十年,都没有出一个识字,也就是我家夫君,天资聪慧,举全村人之力,供他科考,他也争气,过了府试……现在全村人都盼着他回去呢。”
“民妇无以为报,只能给贵人磕头了……真儿,决儿,快些跟阿娘一起,给贵人磕头。”
姜砚之赶忙将韩李氏扶了起来,“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韩李氏同两个儿子,六双眼睛齐刷刷的盯着姜砚之看。
姜砚之咳了咳,“本大王最近看过的卷宗里,倒是没有见过一个叫韩山的人,被害了。”
韩李氏松了口气。
“只不过,咱们这审案子,民不举,官不究,你可明白?”
大陈地大物博的,这人要是被杀了埋尸,没有人去报案,谁又知道呢?
韩山一个大活人,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见了?
这其中肯定是有蹊跷的。
但是上京城赶考,就跟唐僧去西天取经一般,要经过九九八十一难。
韩山说不定就被什么胡媚娘啊,兔子精啊,给迷走了呢?
亦或者是,从京城去大名府的路上,遇到了贼匪,那也是没有处儿说理的事情。
若是这样,那就不好查了。
“把你知道的,关于韩山的事情,都同我们说上一说吧。”
韩李氏点了点头,“开封城中客栈太贵,我家夫君一直住在固子门外的一家名叫悦来的客栈里,这客栈里住的都是四处前来赶考的人。夫君在上开封之前,便同我说过,上一科的时候,他就住在悦来,这一次熟门熟路,也去这里住。”
“我来京城之后,先去了那客栈,但是客栈的掌柜说,我夫君在考前三日,便结算了银钱,走掉了。旁的……也没有什么了。他在京城,也无师门……我们那十里八乡的,只有他一人前来应考,我也不知道去寻什么人问好。”
闵惟秀听着叹了口气,她不会审案子,但是这妇人一问三不知的,怎么可能寻得到人,没有线索,那简直是比大海捞针还要难。
姜砚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样吧,路丙,你带她去府上,让毛画师给她画一副韩山的画像。”
路丙点了点头,从墙上跳了下来,三大王能爬梯子翻墙,总不能带别人也翻墙吧,还是先从国公府出了,再去王府来得好。
待他们一走,姜砚之立马看向了闵惟思,“是我想的那个韩山吗?”
闵惟思点了点头,“今年春闱,第八名,乃是大名府韩山,他娶了国子监李祭酒的侄女……”
闵惟思就在国子监求学,李祭酒家办喜事,他还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