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沥朝着王九州看了眼,见王九州浅浅颔首,这才放下心来。
“所以,你们觉着朕这个少年皇帝不好掌控,便违抗圣命,不惜杀行宫的禁军暗卫,也要请母后回来……”慕容沥缓缓站起身来,语声不紧不慢,丝毫不见慌张,很稳得住,“是要……先软禁朕,而后让母后废了朕这个皇帝,挑一个好掌控的坐上皇位,可是如此?”
“陛下!”年迈的皇族宗亲颤巍巍朝着慕容沥叩首行礼,“陛下被国贼慕容衍蛊惑太深,听不进去逆耳忠言!战报半夜传到,我等急急忙忙入宫,以为当立刻调兵抗敌,可陛下却说……大周未送战书就与西平王开战,必有古怪!甚至还要先问过摄政王的意思!陛下……那慕容衍是国贼!他背叛了我们燕国成了大周的皇夫,且与大周皇帝有两个孩子!他自己肖想这燕国皇位,可不敢背负篡权夺位乱臣贼子的名头,故而只能为自己的亲生骨肉打算,陛下不能再被他蒙蔽了啊!”
“陛下……”年迈的宗亲好似只剩一副拳拳爱国之心,对慕容沥再叩首,声音带着哭腔,“我等并非想要冒犯陛下,只是为了这燕国祖宗基业,不得不冒险请太后回来主持大局,老臣是慕容氏的子孙,斗胆也算得上是陛下的长辈非普通臣工,所以其他臣工不敢说的,老臣来说!其他臣工不敢做的事,老臣来做!以免我们大燕的祖宗基业,被慕容衍那个国贼……从身为皇室正统的陛下手中夺走,给他和大周皇帝的儿子!”
燕太后面色难看,转而同慕容沥说:“陛下,你叔公这也是为了燕国,早年……你年幼,母亲又只是一个后宅妇人,你我二人对慕容衍深信不疑,将整个燕国都托付给了慕容衍,让他在你亲政之前做摄政王,可他却对燕国有了二心……”
她缓步上前,立在慕容衍身侧:“阿沥,母亲这一次回来,就是纠正我们之前的错误!母亲知道……赌国之事都是慕容衍在背后攒动你的!他骗着你与他合起伙来演了一出戏!慕容衍骗了你!”
燕太后说着手搭在了慕容沥的手臂上:“我们mǔ_zǐ二人都被他骗了啊!”
慕容沥看着眼前这个双眼含泪的母亲,好似不认识此人一般,用力甩开燕太后。
燕太后脚下步子不稳,踉跄向后,若非护着燕太后的太监及时扶住燕太后,燕太后必定跌倒在地。
被推开的燕太后也不恼,她看着儿子冰凉的目光,难受的全身颤抖,艰难站直身子,缓声开口:“就像当初……他为了取得我们mǔ_zǐ二人的信任,说什么……收拾宗亲,他出面该杀的杀该罚的罚,担恶名扮黑脸,让你出面收揽宗亲人心!就是因为此时,我们二人才全心全意信他!可阿沥……我们信错人了,你为何就是不相信母亲,不相信宗亲啊!”
王九州看着太后脚下重幅裙摆擦过地面,似有血印,颇为诧异。
“太后到现在还不忘诋毁九叔,果真是利欲熏心全无良知了!母后用几封伪造的手书……就要坐实九叔叛国,将燕国江山拱手大周的罪名,可母后似乎忘了……”慕容沥如今看着自己的母亲只剩下失望,“九叔若是想要这燕国江山,当初又何必将皇位让给我,当初父皇遗诏……”
“阿沥!”太后失控尖叫,整个人倒向太监,险些站不住,腹部的伤口好似再次裂开了一般,她捂住腹部,疼得她站不住。
慕容沥置若罔闻:“当初父皇遗诏让九叔承继大统等上皇位为燕帝,那时……二皇兄,冯公公都在场!否则为何冯公公在父皇去逝之后,选择跟随九叔!母亲……你往九叔身上泼脏水的时候,将这些……都不记得了吗?九叔为了让我坐稳皇位,当着我和二皇兄的面亲手烧了圣旨,母后需要二皇兄回来当面对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