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太后笑着点了点头,拿过托盘之中绣着金蟒的荷包,笑着看向慕容衍:“阿衍,往年过除夕你都不在家,你兄长总是给你备着压岁红包,说等你回来了给你!今年……过年阿衍倒是在燕国,可你兄长……”
说到这里,燕太后声音哽咽眼眶又红了,她强撑着情绪同慕容衍笑了笑:“所以今岁这压岁红包,嫂嫂给你!嫂嫂那日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是嫂嫂心眼子太小,伤了我们阿衍的心。”
“嫂嫂,我们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牙齿和舌头还有磕碰的时候,寻常人家亲人也会拌嘴,只不过因我们生在皇家,论起家事……说的也便是国事!”慕容衍想缓和气氛,视线落在燕太后手中的荷包上,“嫂嫂阿衍已经是大人了!收了这压岁红包,岂不让小阿沥笑话。”
燕太后被逗得笑出声来:“他敢!在嫂嫂这里……你永远都是嫂嫂初见时的那个孩子!”
慕容衍也不再客气,上前接过压岁红包,郑重道谢。
“太后、陛下、九王爷,饭菜已经又热了一遍,可以用了!”阿奴上前行礼。
慕容衍在圆桌前坐下,瞧着自家嫂嫂不断往他和慕容沥的盘子里夹菜,不免又想起白卿言来……
若非白卿言让他回来过除夕,他定然是会留在大周陪白卿言,而头年没有兄长配着过除夕的嫂嫂该有多难过,说不准会更加疑心他来日会将燕国拱手白卿言,对大周和他产生更深的误会。
“你兄长说,这道红烧狮子头,是母后的拿手菜,阿衍小时候最喜欢吃,我这是按照母亲留下的食谱做的,这是第二次做也不知道味道如何,阿衍你尝尝!”燕太后给慕容衍夹了一块子,笑着让他尝。
小时候母亲还在时,处理朝政的闲暇,总喜欢给他们兄弟做过很多听所未听闻所未闻的吃食,后来母亲走后,那些滋味随着时间推移他也渐渐淡忘了。
“多谢嫂嫂!”慕容衍笑道。
瞧着母亲和九叔两人和睦相处,慕容沥眉目间也多了笑意,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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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茫茫的雪下了一夜,将平渡城的重檐青瓦全都覆盖在晶莹雪白之下,就连被烧得焦黑的残垣断壁,顶头也积了厚厚一层白绒绒的积雪。
白锦稚起了一个大早,凑到白卿言这里来用早膳,顺便打听打听后面长姐要如何走,谁知刚到长姐门外,就听五哥再次提起让长姐回大都城之事。
她忙示意魏忠不必禀报,耳朵贴在雕花隔扇上偷听。
“二月底三月初春闱开始,最晚在殿试前我肯定会要赶回去,就定在正月底启程往回走……”白卿言净了手给白卿瑜夹了一筷子蒸糕,笑着抬头对门外说道,“小四也进来用早膳吧,别偷听了。”
白锦稚撩开夹棉的青灰色帘子进来,笑着道:“我这才刚到,什么还都没听到呢!”
说着,白锦稚走到火炉前伸手烤了烤火,又净了手,这才坐在圆桌旁,魏忠给白锦稚添了一套碗筷,又给她盛了碗粥,这才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