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箭簇从白锦稚耳边擦过,一箭洞穿正欲从背后偷袭白锦稚的梁军喉头,羽箭插入背后墙壁之中,带血的箭尾颤动不止。
白锦稚抬头便看到白卿言,激动的全身热血沸腾:“长姐!”
已拼杀得满身是汗的白卿言,见白锦稚已平安,勒马扬声高呼:“青西山关口已破!梁军败局已定!降者不杀!胆敢顽抗……格杀勿论!”
她语声沉稳,肃穆遒劲,杀伐果决中带着让人胆寒的杀意,和不敢逼视的威严,紧随白卿言身后的晋兵纷纷冲上前,尖刀利刃直指梁军,逼得本就节节败退战心溃散的梁军无胆再战。
赵胜被赵将军的将士扶住,下属生怕赵胜又要提刀抹脖子,只得牢牢将赵胜架住。
白卿言克制着粗重的喘息,骑马立于蓬勃耀眼的日光下,眼见梁军纷纷放下武器,跪地称降,视线朝被赵家军将士簇拥而立的赵胜看去。
四目相接,赵胜望着眸色波澜不惊却气势逼人的白卿言,心中那一点还想与白卿言一战雪耻的念想,如同香炉里最后一丝星火,化作轻烟消失不见。
“镇国公主!”林康乐亦是朝着白卿言的方向露出笑脸,“是镇国公主!”
镇国公主带兵前来将大梁降俘团团围住,胜局已定,这怎能不让人心情激荡。
白锦稚踩着敌军尸骨朝着白卿言冲跑过来,雀跃得像个孩子,赵胜身边的赵家军将士握紧了手中的刀,目光直视朝着白卿言方向冲去的白锦稚,似乎在等待一个机会,玉石俱焚,死得其所。
眼见白锦稚越来越近,那人手中的刀也越握越紧……
可还不等他冲出去,人就被赵胜拉住。
“将军?!”那赵将军将士看向赵胜,见赵胜死死盯着白卿言的方向,他亦跟着转头,顿时通体生寒。
镇国公主手中泛着金属寒光的箭簇正不偏不倚指着他的方向,瞅着他目光幽沉不见底,漆黑淡漠的让人胆战心惊。
若刚才他动时……未被赵将军拽住,必定会被一箭穿喉。
那赵家军将士手中利刃“咣当”掉落在地上,场面已经被晋军控制。
白卿言才收了弓箭,转手将羽箭插入箭筒之中,利落从骏马上一跃而下,将朝她飞奔而来的白锦稚单手拥入怀中。
“长姐!长姐你总算来了……”白锦稚紧紧将白卿言抱住,声音哽咽,带着哭腔。
骑马来到白卿言身边行礼的林康乐,望着平时在沙场之上所向披靡,铁血悍勇的白锦稚,此刻竟然像个孩子似的把头埋在镇国公主怀里,语声哽咽,倒是颇有些意外,他还从未见过白锦稚这副孩子气的模样。
“好了!好了……”白卿言轻抚着白锦稚的脑袋,原本要责骂白锦稚胆大妄为之语被咽了下去,看着身上都是鲜血的白锦稚,白卿言到底是心疼更多一些,低声道,“你的兵还在这里,你真的要让他们看到他们的将军在长姐怀里撒娇么?”
白锦稚闻言忙直起身,不好意思抬手用手臂抹去眼泪,又冲白卿言露出笑颜:“长姐要是来得再晚一些,我一定能取了赵胜的脑袋,为我军将士提气呢!”
白卿言抬手用力将白锦稚脸上的血污擦去:“我们打仗是为了止战,并非为了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