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白卿平也还年纪小,能帮着白锦稚坐镇朔阳,用人调度心中有数,在她不在这些日子,将朔阳守得如此好,已经很难得了。
白卿平点了点头,接着同白卿言道,“昨日,魏国鸿儒闵千秋先生入朔阳城,请见了夫人,来意……是要为白家立传,听闻阿姐今日回朔阳,便在居于朔阳城客栈内,要见阿姐,阿姐可要见?”
“闵老先生!”白卿言手心一紧,闵千秋先生要为白家立传!
当世……能称得上鸿儒的,有白卿言的恩师关雍崇老先生,崔岩石老先生,再有便是这位闵千秋老先生。
闵老先生一生爱史,各国游历,著书无数,最为有名的便是《战国志》,还有如今广为流传的《公孙氏》。
多少清贵人家甚至是皇室,想要请闵老先生为他们著书立传的,可闵老先生自有文人傲骨,清高固执,著书立传全凭本心,从不屈服于权势,亦不因财帛而动心。
白卿言正襟危坐,郑重同白卿平开口道:“将小四唤过来!”
白卿平应声快马上前,将在最前方带路的白锦稚唤了过来。
白锦稚快马而来,调转马头靠近马车,紧挨着车厢往前行走,弯腰朝马车内唤了一声:“长姐,我来了……”
白卿言抬手撩开马车帷幔,压低了声音道:“魏国鸿儒闵老先生如今居于朔阳城客栈,一会儿你和白卿平亲自去一趟,告知闵老先生我已回朔阳,但身负重伤不能亲自前去拜见老先生,若老先生不弃……万望能下榻白府,白卿言翘首以盼。”
“长姐放心,我一会儿入城便去!”白锦稚应声。
“回去更衣之后再去,以免让闵老先生觉得你失了礼数。”白卿言叮嘱。
见白锦稚点头,跟在白锦稚一旁的白卿平开口:“这位闵老先生名气大,性子也冷清,在朔阳落脚之后,太守与周县令携重礼前往拜会,可闵老先生身边的学生却将两位大人挡了回去,礼一概不收。”
“闵老先生风骨清正,不是凡俗之人。”白卿言拳头紧了紧,又叮嘱二人,“你们去请闵老先生来白府下榻时,切记礼数要全。”
“长姐放心!”白锦稚拱了拱手,“闵老先生是当世与关雍崇老先生和崔岩石老先生齐名的文坛泰斗,小四定然恭恭敬敬,绝不敢在老先生面前造次。”
白卿言点了点头,视线朝已经从茶棚内出来的太守与周县令看去。
白锦稚会意快马上前,让车队在城门口稍作停留。
沈太守与周县令上前同白卿言见礼:“见过镇国公主。”
春桃挑开低垂眉眼,替白卿言挑开帷幔。
外人面前,白卿言按着心口,轻轻咳嗽了几声,一副虚弱的模样。
正午耀目的日光,映着白卿言毫无血色,轮廓越发分明的精致五官,虽然眼前是个冰肌玉骨的美人儿,可这美人儿那双幽沉而深静的眸子,却让人陡生敬畏之心,不敢逾矩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