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护卫颔首:“夫人,属下还要去前方守门,以免贼人来犯。”
“好!去吧!万事小心!辛苦你们了!”刘氏道。
护卫起身再拜后,冒雨跑出长寿院。
长寿院门再次关上,刘氏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可一想起还不知道怎么样了的白锦绣和望哥儿,还有白卿言,刘氏的心又揪了起来。
白锦瑟仰头望着刘氏,轻轻拽了拽刘氏绣着紫蝶的衣袖:“二婶儿,你放心……二姐那里决计没有事,他们只是冲着白家来的!否则我们应该能听到旁的人家传来的喊杀声!梁王和闲王约莫是想要抓了二婶和我胁迫长姐用!可南都带来的兵到底有限,他们分不出兵力再去秦府抓二姐!”
刘氏低头看着白锦瑟,只见白锦瑟眸色镇定竟比她这个长辈还沉得住气:“而且,刚才萧先生让护卫来传信,说……将贼人杀得一个不留,就说明不会有人回去对闲王和梁王通风报信,在没有得到白府消息之前,闲王和梁王更不会分兵去秦府!他们有更大的事情要做……在那皇宫之中,而并非和白家纠缠。”
刘氏看着眼前总是围着她说说笑笑的小不点儿,莫名的就想到了白卿言,此时白锦瑟的语气神态,竟如她的长姐白卿言一般。
作为长辈,刘氏还要一个小娃娃来安抚她,心里多少有些惭愧,可不得不说……听完白锦稚说了这些之后,她的心安了不少。
望着这漫天哗啦啦的大雨,刘氏下意识揪紧了胸前的衣裳:“你这么说我是放心不少,可皇宫那里……阿宝可别出事啊!”
“长姐身经百战,论打仗……没有人是长姐的对手!长姐更不会有事!”白锦瑟这话不知道是说给刘氏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语气比刚才那些话更坚定,声音也更高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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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内,范余淮已经按照白卿言所言,同太子进宫之后直奔皇帝寝宫。
皇帝寝宫的雕花隔扇敞开着,大殿内灯火通明,垂帷幔帐随风摇曳,灯影摆动。
气势宏伟的大殿外,雨洗碧瓦,廊檐雨帘,水花四溅。
绛红色的帷幔之后的龙床上,躺着呼吸声沉重的皇上,太医战战兢兢守在一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这场宫变里活下来,只有黄太医还算稳得住,正立在灯下替皇帝尝药。
满头银丝,暮气沉沉却深有威严的大长公主,坐在正中央的一把楠木椅子上,手握虎头杖,严防死守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寝宫,魏忠和蒋嬷嬷一左一右守在大长公主身侧。
好歹大长公主在宫中还有一些根基,再凭借白家的名声,还是有将士愿意跟随大长公主誓死守卫皇帝的。
其实对于这个皇帝侄子,大长公主已然不想救了。
可是,现在不到这个皇帝死的时候,至少……要让皇帝撑到此次大乱结束,太子获胜,能够顺利登基才是。
太子如今倚重自己的孙女儿白卿言,白卿言又是女子之身,手无兵权,想必……将来太子登位,定然会最缓和温存的方式,杯酒释兵权,让白家满门得以存活吧。
可大长公主私心里也心痛,看看这如今风气败坏的朝廷,早已不是父皇在世和皇兄在世时的那番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