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春桃挑了帘子出去。
白卿言把信封好,攥着信走至沈青竹面前:“青竹,你带几个信得过的人即刻奔赴南疆,路上能有多快就多快!把信交于我白家人!事情紧急除了你我信不过别人!”
“是!”沈青竹没有多问双手接信,刚要走就被白卿言握住了手腕。
“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白卿言手上力气极大,她通红的眼里是滔天恨意:“如果……如果我白家人全都不在了,你一定要拿到白家军随行史官记录的行军情况和战事情况!把这封信交给你义父沈将军,找到我祖父的副将刘焕章……杀了他。”
沈青竹震惊看了白卿言一眼,白家人全都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白卿言面色沉沉,沈青竹知道事关重大,郑重颔首:“青竹领命!”
见沈青竹惨白着一张脸从屋内出来,春桃忙打帘进屋,眉宇间带着忧心:“大姑娘……”
白卿言站在火炉旁,垂眸看着忽明忽暗的炭火,心中翻涌的情绪逐渐平复。
尽人事……听天命吧!
“春桃,我乏了。”白卿言神情有些恍惚。
“奴婢伺候大姑娘歇一会。”
春桃伺候白卿言去了头上的珠钗,换了身松快衣裳,歪在榻上小憩了几刻钟,便被母亲董氏身边的秦嬷嬷叫醒,喝了一碗苦药。
看到白卿言喝完苦药眉头紧皱的难受样子,秦嬷嬷也心疼得不行,忙捧着热水让白卿言漱口:“大姑娘再忍忍,洪大夫说这副药再喝个把月,大姑娘的寒疾便能好些!”
白卿言用帕子压了压唇角,从春妍捧着的攒盒里捡了话梅放进口中才好受些。
“明日二妹妹出阁,母亲要忙的事情多。秦嬷嬷您是母亲的得力臂膀,母亲那里离不开您,您不必一日四五趟往我这里跑,您帮我转告母亲不必担心我。”
秦嬷嬷点头:“好,大姑娘放心,老奴一定把话带到。”
见白卿言已经拿起炕几上的兵书,春桃十分有眼力价儿地放下攒盒,笑道:“嬷嬷,春桃送您。”
秦嬷嬷对白卿言行礼了,一边往出走一边交代春桃:“明日府里过事,今夜丫鬟婆子难免只顾着热闹做事疏懒,大姑娘身边的管事嬷嬷明日才能回府。你记得叮嘱看护地龙的婆子加炭火,这屋内的炉火也要烧的旺旺的!大姑娘畏寒,夜里守夜的丫头可得警醒点儿!”
“秦嬷嬷放心!”春桃笑着替秦嬷嬷打帘,“春桃会亲自盯着。”
刚送走秦嬷嬷,春桃站在廊下还没来得及进屋,就见满头是雪的春妍从门口进来一溜烟小跑到廊下,她拍着身上的雪花问春桃:“大姑娘醒了吗?”
“醒了,刚服了药,这会儿正看书呢。”春桃替春妍拂去头发上的落雪,“你干什么去了弄得一身寒气,也不怕过给姑娘!”
春妍神秘兮兮笑了笑:“好事,我先进屋禀了姑娘,姑娘一定能开怀些!”
说着,春妍冒冒失失打帘进了屋内,春桃都没能拦住。
“姑娘!”春妍见白卿言正靠在绣金祥云的大迎枕上看书,福身行礼后笑道,“姑娘,梁王殿下今儿个一大早得了洪大夫入府的消息,怕姑娘身子不舒坦,就悄悄过来到了咱们府后角门,奴婢得了信儿过去,梁王殿下吞吞吐吐说是来取国公爷批注过的兵法书籍……”
白卿言听到梁王二字,浑身僵硬,险些沉不住气,搭在炕几上的手用力收紧指甲几乎要嵌入那鸡翅木中去,前世她就是这样亲手把祖父批注过的兵书送到了梁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