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胜利者的姿态,叫裴玉英眉头一拧,她淡淡道:“何姑娘,我有些话想请教。”
“说请教也太生分了。”何淑琼微微笑道,“不过有我帮得上忙的,言无不尽。”
“你与徐公子,可是两情相悦?”裴玉英直截了当,既然徐涵不死心,她就问个清楚,省得以后再有什么牵扯!
何淑琼脸一红:“二姑娘何出此言?我与表哥……”
“你不是说,你们二人感情比谁都好吗,我是好奇,既如此,他怎得不娶你?”
何淑琼拿帕子掩住脸:“咱们可是姑娘家,怎能如此直白?我虽与表哥青梅竹马,可未谈婚论嫁,咱们只是兄妹之情。表哥呀,他对我好是好,但我从未想过此事……我倒是希望表哥能找个像二姑娘一样的姑娘呢。”
真真是诛心之言。
藏在耳房的徐涵再也忍不住,猛地从里面走出来:“何淑琼,没想到你如此卑鄙!”
心心念念爱慕的表哥突然出现在面前,何淑琼吓得连退两步,普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失声道:“你,你怎么在这儿?”
“原就是我请你来的,不过借了二姑娘的名头。”徐涵直视着她,“你刚才说的话,这回当着我面,你再说一遍!”
“表哥……”何淑琼吓得哭起来,茫然失措,浑身发颤。
她知道这番暴露,徐涵定然厌恶透了她,她怎么那么蠢,为什么没料到以裴玉英的脾气,绝不会主动请她?是了,她太大意了,以为胜券在握!
如今一切都晚了,她僵硬的抬起头,看着对面那张俊美,然而自己却怎么也无法企及的人。
徐涵道:“我未料到你有这等心计,原先想着你喜欢我,我冷落你,你是女儿家总归知道我的想法,事实上,姨母私下也曾提起,我当面便拒绝了,你知道我是不想娶你的。如今,你竟然污我名声,以后这儿,你莫要再来了,虽然姨母与我有恩,可我与你,从此恩断义绝!”
这番话,他说得绝情,一点儿没顾忌还有旁人在,何淑琼终究是个姑娘家,哪里挨得住,只觉这些言辞仿若利刀般割得她支离破碎,她哀叫一声,爬起来掩面而逃。
裴玉英作为旁观者,虽有些尴尬,可也有些快意。
若不是如此,自己真的被何淑琼算计了!
刚才她跌倒在地,惊吓又满脸心虚,很显然,此前都是胡说,只想到她凄惨的模样,裴玉英微微一叹,痴情多女儿,只恨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姑娘家,轻易还是莫沉溺,谁也不知,哪日男人就变了。
毕竟世上像父亲这般长情的,太少。
生出这份心思,那份快意也慢慢消逝,她对徐涵道:“此前是我误会,对不住。”
“你已对我说了两次对不住,希望不会有第三次。”徐涵瞧她一眼。
裴玉英不知该怎么答。
徐涵道:“你进去罢,不然恐太夫人会发现……”他顿一顿,“我不想再横生枝节。”
男人微微低垂着头瞧她,眼中情谊一览无遗。
他急着想娶她,想让她住到徐家来。
独身了那么久,突然如此渴望有一份亲密。
裴玉英脸微微发红,嗯了一声快步走了,路上叮嘱身边丫环:“若祖母问起,我自会说,不问便罢了。”
丫环们都抿嘴笑,点头应是。
何淑琼突然离开,早已有下人轻声与徐老夫人说,徐老夫人得知,面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笑着与太夫人,马氏道:“我妹妹有些事情,叫淑琼回去。”她看向裴家姑娘,“说是以后有机会再陪你们,你们与沈家姑娘交好,她也是,许是很快又要遇到的。”
只有裴玉英知道发生了什么,另外两人都没怎么在意。
到得下午申时,裴家就告辞走了。
徐老夫人问徐涵:“淑琼当真如此糊涂?”
“是,我已叫她莫要来了。”
徐老夫人叹口气,何淑琼天真可爱,徐老夫人是有些喜欢她的,可自己儿子并不喜欢,她没有强求,谁料到最后竟落得这个结果,她往后如何与妹妹相处呢?她想叫儿子莫这样绝情,可抬头见他脸色冰冷,终究没说出来,许是过段时间,等徐涵娶了裴玉英,何淑琼这执念便会消失的,两家也不至于尴尬,什么矛盾都有化解的一天。
裴应鸿此时却捧着刚刚借来的兵书看,对徐涵赞不绝口:“祖母,徐公子真是博学多才,难得一见!”
“拿人的手短。”太夫人瞅他一眼笑道,“瞧瞧,就用这个收买你了。”
马氏也笑:“不过我瞧着徐家真不错。”
个个都是赞不绝口,裴玉娇又有些担心,可想到今儿何淑琼这样,妹妹定然是不肯的,到时与祖母一说,祖母疼她,必不会将她嫁给徐涵。谁想到,才到五月,徐家就来提亲,太夫人私下与老侯爷,裴臻商量过后,竟然就同意了,就差没商量吉日。
而裴玉英呢,一点儿没反对。
裴玉娇眼睁睁瞧着噩梦开始,急得两个晚上都没睡好,一早起来,嘴上长了泡。
竹苓着急,忙忙得去请大夫,与裴玉娇道:“可是太干了?最近都没下雨,姑娘这样……过几天还要出门看龙舟赛呢,这样可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