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不烫脚啊。”
“大冬天的烫烫脚多舒服。”宋嘉径直站起来去提水壶要帮陈川掺水。结果他提起水壶掂掂分量就说:“诶,怎么空了?”
“我这里还有。”陈川手里的水壶咕嘟咕嘟响了几声,陈川就盖上盖子。
“你才倒了多少。”宋嘉几步过来就要帮陈川倒水,他一提就发觉轻得厉害,打开一看,一滴水都没了。
陈川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慢吞吞的洗脚。洗完了擦干穿上拖鞋去倒水。回来看见宋嘉还杵在原地就笑笑,“你不冷啊?怎么不到床上去?”
“我是不是一直用你的水?”宋嘉忽然问了一句。
陈川听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早发现了,宋嘉烫脚一壶水是绝对不够的,他用完了一提其他壶还有水自然就顺手用了。陈川倒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反正自己两壶怎么也用不完,正好宋嘉用了不浪费。
“反正我也用不完。”陈川嘟哝了一句,就打算往被窝里钻。
“你干嘛不跟我说?”宋嘉的声音听起来很不高兴。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陈川打了个哈欠,他睡觉一向准时得很,到点就困。现在实在没精神应付宋嘉。
好在宋嘉也没再说什么。陈川眼皮不住往下沉,他翻了个身,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睡着了。
宋嘉表情复杂的看陈川半天。最后他不知道是生气还是高兴的叹了口气,也爬到自己的床上。
白炽灯微微一闪,熄灭了。
第二天下了晚自习去打水,陈川刚想提自己的水壶宋嘉就说:“拿来。”
陈川没反应过来,傻傻的问了一句:“拿什么?”
“水壶。”
“这是我的壶。”
“你又不用。”
于是从那天开始,宋嘉提陈川的壶,陈川提宋嘉的壶。
方平父母都在教育局,经常能听到不少关于学生老师的八卦。
“结果怎么了?”陈川兴致勃勃的追问。
“没怎么啊,这都什么年代了。”方平撇撇嘴。
这天课间操时碰上下雨,几个人窝在座位里聊天,方平说起从母亲那儿听到的事情。
“现在学生恋爱只要不影响成绩老师都懒得管你。”方平说,“这种事太常见了么。”
“子曰:食色性也。”赵默一向喜欢引用孔夫子的话,他自称是夫子门徒,“怀春心而慕少艾,很正常么。”
“看你这样子你有喜欢的人?”宋嘉冷不丁问一句。
“没有。”赵默眼睛都不眨,“我是柏拉图的信徒。”
“你迟早哪天会成仙的。”宋嘉没好气的说。
陈川迷惑的看看宋嘉又看看赵默,“柏拉图是哲学家我知道。”他的脸上画着大大的问号,“这跟赵默有什么关系?”
赵默看着陈川叹气,“老陈知道数学一道有子如此能在坟里笑着打滚。”他毫不留情的说,“刚好你们还是本家。”
“你别理他。”宋嘉看不过去赵默这德性,他向陈川解释道:“赵默的意思是他实际上对谈恋爱没兴趣。”
陈川恍然大悟:“这么说我就懂了嘛。”他发牢骚说:“赵默你说话太难懂了。”
赵默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又低头看书了。
宋嘉看了心里就有几分不舒服。赵默对陈川总有最大限度的容忍度,这句话换做是他说的,赵默就能马上顶他个跟头。
“wto禁止贸易歧视,”宋嘉愤愤不平的说道:“赵默你这是差别待遇枉费你政治学那么好。”
赵默慢条斯理的开口:“关爱弱小是每一个合格社会成员的职责。”他把弱小和合格两个字的发音咬得很重。
这句陈川和宋嘉都听懂了。
“我哪里弱小了?”
“我哪里不合格了?”
“有钱难买我乐意。”
陈川郁卒。
宋嘉郁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