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淼脸上的红意未褪,皇后这么问,分明就是想让她为苏染夏伴当绿叶。
看着女儿委屈的眼神,丽贵妃先开口说道:“能曲舞相伴当然是最好,只可惜不久前淼儿的瑟坏掉,不如将舞蹈之约延后,今日就算了吧。”
哼,说是将约定延后,实则是为自己开脱。
若是哪天她们心情大好,将这个‘约定’翻出来,指不定弹瑟的人,就变成哪位弹瑟名师。
“既然如此,那便只有日后,才能欣赏苏姑娘的舞姿了。”皇后满是遗憾地说道。
苏染夏心里松了口气,以后出丑,总比现在出丑强,至少期间她还有准备的时间。
只是不知,她们选择什么场合,让她当众出丑。
稀里糊涂地闯进菊园,被强制性地按上一个约定,苏染夏告别皇后等人,从菊园里出来时,整张脸都愁苦的不成样子。
为了掩人耳目,她特意又去了安宁公主行宫,将菊园遇见的事,与她说了一下。
谁知听完,她非但没有同情自己的遭遇,反而还瞪大了眼睛,惊奇地说道。
“你居然不会跳舞,连我都会呢!”
看似清雅的苏染夏,舞刀弄枪是一绝,却唯独不会女儿家的女红和舞蹈,也无需责怪她这样惊讶。
苏染夏没好气地望了她一眼,说道:“我从来没学过,怎么可能会!”
“不可能,那家女子没学过几只舞,何况你还是侯爵的长女。”安宁公主摇了摇头,眼角还带着刚睡醒的眼屎,站到桌边,端起一杯茶就喝。
“你一定是在骗我。”
苏染夏无奈地叹了口气,反问道:“我何必骗你呢,我是真未学过。”
她本来还是有几分不信,但见苏染夏神色坚定,心里的疑虑就轰然瓦解了。
“那你还愁苦什么,不会难道不好吗?反正母后已经饶了你不是吗?”安宁公主接过宫女递来的毛巾,一边擦拭一边问道。
苏染夏见她毛糙的头发,只觉得发痛的脑仁儿更加胀痛。
这丫头在她来时,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若不是自己将她拽醒,指不定会睡到什么时候。
“你母后愿意饶过我,难道丽贵妃母女,也愿意饶过我吗,我只是逃过这一天罢了。”苏染夏低垂着肩膀,把玩着手中的瓷杯。
一提起丽贵妃的名字,安宁公主就拧起柳眉,气吁吁地说道:“果然是她们捣的鬼,你不必担心,我帮你把仇报回来!”
不用问,苏染夏也知,她所说的报仇是什么。
可那些整人小把戏,哪里解的了,现在的燃眉之急。
看着安宁公主志气燃烧的样子,她也不好意思打断,摸着平滑的瓷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正当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怒吼,那吼声中气十足,光是叫人听了,就寒从心起。
更何况她所叫的人,还是有魔头著称的安宁公主。
“安宁公主,速速出来,您躲着也是没有用的!”
苏染夏本以为她会大怒,哪曾想,竟在她脸上看见一丝恐惧!
来者为何人,竟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头,慌忙地找藏身之处!
她震惊地看她上串下跳,惶恐的就像遇见猫的老鼠,终于安宁找到一个满意的地方,躲在帷幔后面对她说道。
“你就说我出去了,千万别说我在。”
苏染夏木然地点点头,还闹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
见宫女脸上表情平静无澜,可想而知,这样的场景,在平时也见过不少次。
“公主,莫要让老奴找见你,不然惩罚只会更严重!”那吼声越来越近,不知不觉就已经传到门前,粗声粗气的声音,就像是在耳旁吼出的一样。
苏染夏侧头看去,只见一位老嬷嬷站在门前,画着的淡妆,也遮不住她脸上的刻薄。
嬷嬷?安宁公主怎会怕一个嬷嬷!
那嬷嬷进屋之后,就是盛怒地四处张望,将坐在眼前的苏染夏彻底无视,等真未搜到安宁身影时,才低头瓮声道。
“喂,这位丫头,你有瞧见安宁公主吗?”
呵,好没礼貌的嬷嬷,宫中会有这样不知礼节的嬷嬷吗?
她穿着不似宫女,又是生面孔,即使不叫声小姐,也应当叫一声姑娘。她倒好,直接叫起丫头了。
虽然看不顾这位嬷嬷言行,但她还是选择背叛安宁,将她藏匿的位置指给她看。
帷幔平静的褶子明显一震,安宁公主跳了出来,指着她骂道。
“苏染夏,你怎么能这么不受信用!”
那嬷嬷冷笑一声,哼声道:“此时此刻,公主你还是多管管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