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苏染夏只能大概想起,七姨娘年轻时十分美貌,并与自己娘亲交好。
这句话,听似普通,但七姨娘脸上凄然的表情,却让苏染夏明白,她们之间的事情并不简单。
时间匆然过,往事是尘埃。
当年的事情已经被埋在了土土里,既然七姨娘无意开口,她也不好开口询问。
吃完饭后,两人又聊上了几句,七姨娘交代了一些该注意的事情。虽然她所说的事情,苏染夏心中不甚明了,但还是泛起丝丝暖意。
茧丝庄不愧于京城第一剪,在第二日的早上,就将两套衣物送了过来。
一套洁白如雪,一套殷红如火。
两件完全不同风格的衣物,穿在苏染夏的身上,映照出两种不同的人格。
秋染看了铜镜里的她,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呆呆地说道:“奴婢已经就觉得小姐漂亮的不似凡人,可今日见小姐穿上这衣服,我才知道,原来小姐还可以更加漂亮。”
苏染夏从层层衣袖中,伸出一截白藕似的手,点着她的鼻子说道:“就你嘴甜,快将这衣服帮我褪下,实在是太厚重了。”
想要漂亮也是有代价的,这衣服层层叠叠,白色如白莲,红色如血莲,穿在身上虽飘逸艳美,却让人感到沉闷不适。
苏染夏是穿惯普通衣裙的,这些隆重的衣裳她从来没有过,别家的大小姐都习以为常,她却还在初始接触中。
唯一一次,穿着样繁重的衣物,就是在上世新婚前夜。
当穿着那身鲜红的嫁衣时,她心里是无比雀跃的,当时她的脸上挂满幸福地笑意。
殊不知就在几个时辰后,这件漂亮的嫁衣需用自己的鲜血,来浇灌。
因游玩时间并不长,苏染夏只让秋染整理了一箱衣物,带上一些首饰与碎银后,苏染夏就上了进宫的车轿。
秋染这个贴身丫鬟,自也是跟在一起。
宫中的轿夫脚程极快,苏染夏联系秋染在外面追赶,过于劳累,便让她进了轿子陪着自己。
宫中出游的队伍,在午后出发,因云林山庄距离京城并不远,以侍卫的脚力几个时辰便能走到。
这次出游只有四天的功夫,但出行的排场却不小,一车车行李延伸至远方,一眼望去竟看不见头。
苏染夏赶去的时间极巧,不多时队伍就将出发,她本想去找安宁公主,却被一个下人慌忙送进一个马车中。
她只坐了几刻,便感到马车微微震动,号角声从外面传来,列队已经出发了。
秋染从手中的食盒中,拿出一些糕点出来,说道:“这桌上的糕点也不知放了多久,幸好奴婢带了些新鲜的来。”
宫中什么事,向来都讲究排场,因太多的细节需要注意,一些内在的东西便被忽视。
比如这马车中摆放的糕点和茶水,茶水温度适宜香味浓郁,但看似精致的糕点估计已经过夜,色泽不似刚出炉那般鲜亮。
她们坐了一会,掀起马车中的帘子,周围的景色越来越荒凉,她们已经出了京城。
又走了些许,车轿中的帘幕突然被掀开,将马车里的苏染夏与秋染吓一跳。
一张血红色的脸,从掀起的帘幕后露出。
“哈哈,被本宫吓着了吧!”安宁公主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有几分得意的笑着,脸上带着的是恶作剧成功的喜悦。
苏染夏怪事经历的太多,当见到那面具的瞬间,她便猜想是出行队伍遭遇刺客。
此时看着安宁公主精致的脸,苏染夏松气的同时,气也不打一处来。
秋染也见过安宁公主,本来担惊受怕的样子,再看见面具下真容后,连忙跪了下来说道:“奴婢拜见安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安宁公主摆了摆手说道:“罢了,这里又没有什么人,不必再讲究这些。”
苏染夏看她身后空无一人,便问道:“我的马车与的你的马车,应当是隔得很远,难道你是一个人走来的吗?”
外面尘土飞扬,虽然又不少侍卫看着,但难免会有内奸。她身边的暗卫和丫鬟,怎会放心她一个人来。
“什么啊,你的马车就是在我的后面啊。”安宁公主奇怪的扣了扣脸,问道:“难道你上马车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仔细看看吗?”
苏染夏瞪大了眼睛,难怪她上了马车之后,觉得车内的装饰这样华美,她还以为是宫中阔绰,每一顶马车都是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