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喂他一样别的。
不知为何,今晚好似特别喜欢他,她就想这样永远待在他身边。
临近春节,朝堂发生了一桩大事,也可说是滔天的大案,都察院统计下来,每年军部因空饷,放入自己囊中的银钱,竟然达到了一百多万两银子,而大梁每年国库收入也不过一千多万,那是搜刮了多少人的血汗钱?
就在前年各处因水灾旱灾,良田毁坏,饿殍遍地,国库紧张只能解救一半百姓于水火之间,可那些将军,头领门却拿着吃空饷的银子花天酒地。
杨旭忍无可忍,命人彻查。
一连几日,通政司的官员都不曾合眼,因从各地来的奏疏实在太多,好似雪片纷飞,其中一个名字更是被人提到了无数遍。
正是西平侯孙仲。
那些被揪出来的将军,好些是他门生好友,也有很多是他亲自举荐到缺位的,更有人举证,因他们得了好处,逢年过节,都会给孙仲献上不菲的节礼,而孙仲从不拒绝,那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
事情得到证实,杨旭本是不想弄得那么难看,可孙仲这件事实在做得太过,他正当施行新政,野心勃勃,想让自己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灿烂的一笔,然而自己这岳父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拖他后腿。
假使他姑息下去,恐不会成为明君,而杨缙仁厚的性子,有个这样的外祖家,将来兴许会被影响,他果断的削掉了孙仲的爵位,将他流放,而孙家其余人等全部罢官。
此事震惊朝野。
而杨旭六亲不认,大公无私的行为也给众官员敲响了警钟。
整个大梁风气为之一振。
谁都不敢在这节骨眼上犯错,再被杨旭发现,丢了冠帽。
春节终于到了,骆宝樱早早醒来,瞧见从窗外洒落的阳光,心情就分外的愉悦,一推身边沉睡的卫琅,笑道:“今日是晴天呢!”
孙家倒了,他多日的功夫没有白费,昨晚上又忍不住折腾,因有春假,破天荒的安睡到现在。
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这样沉睡了,他笑一笑,手搭在她肚子上:“再睡一会儿,急着起来作甚?要买的年货早已买了,便算有缺漏的,祖母母亲也会替你管着。”
他犹自闭着眼睛,鼻子抵在她胸口,虽然没有把孩子生下来,可她身上已经有股淡淡的奶香味,他情不自禁隔着她里衣轻轻摩擦。
男人的嘴唇生得很好看,秀气又不显得羸弱,映在白色的罗衣上,勾得人心神动荡,骆宝樱眼见他不满磨蹭,用脸颊要把里衣拱起来,要去吃,她哪里吃得消,伸出手指就把他眼皮子撑起来。
“不准胡闹,快些扶我起来。”她嗔道,“我,我要去如厕了。”
卫琅睁开眼睛,看到她在遮掩,轻声发笑,也不知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吃过多少遍了还不能让他正大光明。
他起身穿衣服,又蹲下来给她穿鞋。
扶着走到恭桶那里,他驾轻就熟的把她安放在上面,这便在外面等着。
骆宝樱过得会儿才出来,两人正当到堂屋,紫芙笑着使人抬来一个箱子:“少爷,少夫人,宜春侯府的节礼送来了。”
她呈上礼单,还有一封信。
先看落款,粉色的信笺上赫然写了罗天驰与骆宝珠的名字,骆宝樱与卫琅道:“这字我认识,是珠珠写的,至于信的内容,定是天驰说得,他说想请咱们过完年去做客,又说要咱们觉得不便,选一天,他们来做客。”她抿嘴一笑,“也只有他会这样说话,哪里客人自己要求上门的。”
她命人打开箱子,里头一叠的衣料,还有两套茶具,六袋干果,再下面,是海味,燕窝,人参等等。
这两个人,感情是从仓库看到哪样就拿了哪样过来,正好凑一个箱子。
骆宝樱无言,卫琅拿起中间一个布套,也不知是什么,打开一看,竟是两套小衣服,一件绣着蝠纹如意花,一件绣着婴戏白莲,他笑道:“定是珠珠做了送给阿阳的。”
针脚很工整,看得出来花了功夫,骆宝樱很喜欢,笑道:“就看在这两样也得请那两个小祖宗过来做客呢。”她问,“你说定在哪日?可惜上元节我不能出去观灯,不然咱们就在外面的酒楼见面,一起喝酒看灯可不是好?”
“在家里也未必没灯可看,就请上元节吧。”卫琅眼睛一转,拉她坐下,“咱们写封回信去。”
骆宝樱好笑,不过是传个话的事情,他也要写信,定是看见那两个人了,她挽起袖子替他磨墨,就见卫琅提笔刷刷刷写好了两行字。
到得落款处,他竟第一个写了她的名字。
骆宝樱,这三个字,像枝头开出的三朵小花,从树梢落于淡黄色的宣纸,她凝目看着,只觉那一笔一划透着说不出的温柔。
他把笔交给她:“轮到你写了。”
她轻轻一笑,很认真很认真得在旁边写上“卫琅”两个字。
曾经无数次偷偷写过的名字,无数次的想把它写的很好看,现在时隔多年,第一次当着他面,就这样写了下来,写在她名字的后面。
肩并肩,挨着念在唇间,说不出的柔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