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不好意思去要水。
他道:“等明儿回去再洗,”拿起手巾予她擦干净,躺在侧边调笑道,“开始还不肯,后来是谁……”
她一把捂住他的嘴,红着脸道:“不准说!”他舔她掌心,痒痒的,她松开手,又一次道,“不准说。”
“不说就不说,反正你心知肚明,要不下回咱们去骆家闺房……”
骆宝樱一拳打在他胸口,恼道:“说了不准说了。”
脸比那被子上的海棠还要艳丽,卫琅握住她的手:“不说,咱们做就是。”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骆宝樱都要羞死了,把脑袋埋在他怀里,不给他看闷声道:“我睡了。”
他轻声一笑,低头亲亲她的乌发:“嗯,睡罢。”
相拥而眠。
早上他把她叫醒:“既然来了,与你弟弟一起用早膳,这机会可是难得,再说,我也要与他一起去衙门。”
骆宝樱爬起来,只觉腿酸,腰也酸,没有一处是舒服的,见她拧眉,他上去给她揉捏几把,又弯下腰给她穿绣花鞋。
等到两人并肩出来,罗天驰已是使人端上一桌的菜了,笑嘻嘻道:“姐姐,这都是你平日里喜欢吃的,多吃些。对了,要不要我把厨子送给你?”
“不用,相公已经请了合适的厨子。”骆宝樱夹起一颗蚕豆放进嘴里,与腌芥菜同炒的蚕豆特别可口,又香又糯,她笑道,“刘大厨的手艺一点没退步呀,你也尝尝。”又夹一颗,喂给卫琅。
瞧两人那么亲密,罗天驰酸溜溜道:“姐姐你怎么不喂我?”
天天在一起还这么黏糊,他跟骆宝樱不知多久没在一起用早膳了,应该让卫琅先去衙门的,请他吃什么早饭。
看他有意见,卫琅挑眉道:“你多大了还要她喂,以后要喂找四妹去。”
罗天驰道:“她又不是姐姐!”
“好了,不就是喂颗蚕豆吗?”骆宝樱拿起罗天驰的筷子给他一颗,“也就这一次,往后我也难得来住。”
“怎么是难得?珠珠嫁给来之后,你想在这里住多久就住多久。”那是她姐姐啊,陪着妹妹无可厚非,此乃一箭双雕,毕竟他以前也有过这种想法,而今庆幸的是,他也真喜欢上了骆宝珠。
听到这话,卫琅脸色一沉:“最多过来住一天。”
骆宝樱去住没什么,他天天跟着来住就有些不妥了,可他现在实在没法忍受她不睡在身边的情况,只怕难以入眠。
罗天驰盯着他看了一看,问骆宝樱:“突然有点不想成亲了,我该不会也变成他这样吧?”
骆宝樱大笑。
卫琅肯定道:“你马上就会尝到这种滋味的。”
三人用完膳,两个男人去衙门,骆宝樱坐马车回卫家,先是梳洗了番方才去见长辈,范氏正当也在,瞧见骆宝樱笑道:“听说你们昨日住在宜春侯府了?看来侯爷与琅儿当真是交情深厚。”
“可不是?本是见一见就走,他们非得喝酒。”骆宝樱笑笑,目光瞥见卫老夫人身侧案几上的喜帖,好奇问道,“谁家要办喜事?”
卫老夫人神色古怪,把帖子给她看:“是杨家。”
“杨家?”骆宝樱没想到是哪个杨家,印象里,都与卫家没什么交往。
“你不知吗?”范氏提醒,“也是阁臣,叫杨敏中,他要娶金惠瑞为妻。”
“什么?”骆宝樱吃了一惊,“我听相公说,那杨敏中有个女儿呀,好像年纪还小才几岁,怎么……莫非他与他妻子和离了不成?”
“他那原配早在三年前就去世了。”
可怎么会娶金惠瑞?凭着杨敏中的本事,又是阁臣娶哪家姑娘不容易,非得是她!莫非是看中金家与罗家的关系不成?而今杨旭是皇上,许是觉得这种关系于他有益吧,足可见那杨敏中也是唯利是图的。
她捏一捏眉心,心想下回得提醒下罗天驰,让他盯着金家,因这实在出乎意料,她原以为金惠瑞就此会退出视线,可偏偏还能嫁给阁臣。
听卫琅说,那杨敏中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那祖母,大伯母,咱们可要去恭贺?”骆宝樱正色道,“杨敏中定然知晓金惠瑞嫁过二哥,可帖子还送过来,可见他并不介意,或者说……故意而为,这种人,骨子里定是阴狠的。”
范氏赞赏的看她一眼:“是,你大伯父也说杨敏中这人深不可测,可既然送来,咱们不去不妥,毕竟琅儿与他同在内阁,怎么说谈得上有些交情。”
骆宝樱点点头,又道:“贺礼的事情我下回准备了再请祖母,大伯母看下可否合适,这会儿我倒要回娘家一趟,有事相商。”
“去吧,以后这种事莫要时时来说。”卫老夫人摆摆手,“你也难得回去,你祖母定然想得紧。”
骆宝樱笑一笑,告辞先走了。
去到骆家,她就把罗天驰要提亲的事情告知老太太与袁氏,那两人一开始以为她说笑,确认之后那是欢天喜地,恨不得现在就去放炮仗,骆宝樱见状转头与骆宝珠道:“你这傻瓜,我让你不要那么快原谅他的,你怎么就任他胡来?”
骆宝珠脸一红,手握着放在膝头,半响道:“可他不是要来提亲了吗?我就晓得,他不会骗我。虽然他有时候不讲理,可我知道,他定然是一诺千金的。”
“你真喜欢他?”她道,“侯府可不是那么好管理的,你嫁过去之后绝不会有家里这份清闲。”
她声音柔和,满心的关怀这个妹妹,骆宝珠把脑袋靠在她肩头:“我不怕,我会替他好好打理侯府,再说,还有母亲,三姐你们教我呢,我什么都不怕,我现在……”她声音越来越低,“我现在就想嫁过去陪着他,府邸太大了,他一个家人都没有,定然很孤独。”
她有一颗柔软的心,这就够了,骆宝樱轻轻摸摸她脑袋,往后,她们的关系也只会更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