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他机智过人,也无法理清,只能当罗天驰头脑不好。
既然头脑不好,他自然不会与他计较的。
倒是骆宝樱这会儿恨不得把罗天驰抓过来说道说道,怎得总拉着贺琛来,便是要给她选夫婿,也不能这样啊,她才十三好不好?她咬一咬牙,朝罗天驰狠狠瞪了一眼。
然而罗天驰如今一点不怕她,骆宝樱生得比他小,长得比他矮,家世没有他高,且一张脸白白嫩嫩,像豆腐似的,便是瞪人也不凶,反显出几分湖水春光似的潋滟,明艳照人。
他冲她咧嘴一笑。
骆宝樱差些没气晕过去,这弟弟,好想揍他啊!
可如何揍?师出无名,骆宝樱在袖中捏住拳头,按耐住火气,与贺芝华道:“贺姑娘相请,我当然愿意相陪,不过珠珠……”
“四姑娘自然要来,还有大姑娘,二姑娘。”贺芝华大方道,“便是卫家两位姑娘愿意,也可以来的,反正观灯嘛,人越多越好,大家一起看,那花灯也感觉更好看呢。”
骆宝樱没辙了,人家贺芝华如此知礼,当面拒绝总是不好,再说,已经到了摘星楼,总不能不去贺芝华那里,而偏要同罗天驰吧,这样更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了,她点头答应。
见妹妹同骆宝樱说了好几句话,自己却不能贸然开口,贺琛只觉心里有根羽毛在不停的挠着他的心,才知道什么叫做煎熬。
少年一双眸子虽装作镇定,可时不时就往骆宝樱身上飘,委实让卫琅有些不悦,可却又同情他,因他了解这小丫头,折磨人的功夫一流,只怕贺琛将来要体无完肤了,他与骆元昭道:“既然你们与表妹们都有去处,咱们便先上楼了。”
骆元昭道好。
等到卫家人走了,骆宝樱随贺芝华去往她一早定下的雅间。
路上,骆宝樟问起陈婉。
“本也要来的,只表舅母身体不适,表姐一向孝顺,在家中陪着呢。”
骆宝樟就笑了笑。
摘星楼的雅间,装饰的很是清雅,墙上挂了山水画,那桌椅都是鸡翅木,姑娘们进来,全都去了窗边,往下俯视,只见那楼下好似有一条灯河,而行人则是河中的碎石,随着河水飘荡,来来去去。
骆宝珠瞪大了眼睛:“真漂亮呀,好好看,好像天上的星星呢!。”
“你要是喜欢,明年我再请你了来。”贺芝华笑,走到骆宝樱一侧,轻声与她道,“要不是哥哥今日来,我原也没想到的。”她旁敲侧击,“哥哥这人啊,怎么说呢,我觉得他有时候挺笨,偏陶夫子还说他聪敏呢,自己来观灯,都不知道给我定一间。”
“贺公子笨?”骆宝樱奇怪,“哪里笨了,贺公子温文尔雅,知书达理……”
“那看来三姑娘对哥哥不讨厌咯?”
“当然不。”骆宝樱说完一顿,意识到贺芝华的想法,她忙道,“其实我对贺公子也不熟悉,到底为人如何,只有贺姑娘最清楚。”
真会说话,贺芝华斜睨她一眼,暗自心想,可她愿意来教她骑马,定是对哥哥有好感,今次愿意与她观灯也是一样,看来哥哥还是很有希望的,不过刚才,她态度忽地又谨慎,或是觉得还不到时候?
那可真是聪明呢。
哥哥是家中长子,又是独子,往后娶得妻子便是贺家长媳了,也是以后的主母,聪明的,当然比笨得好,贺芝华笑一笑没再说话,可半途却使丫环将贺琛请到门口。
憋了那么久,作为妹妹,怎么也得体恤下吧?
装模作样说得是骑马的事情,贺芝华请骆宝樱一同过来:“上回是意外,算不得什么,若是可以,哥哥,我还想请三姑娘教我骑马,你说好不好?反正马儿都买来了,放在家中干吃草不成?”
贺琛一愣,看向妹妹。
贺芝华眼睛一眨。
贺琛大喜,忙道:“当然好,只你又麻烦三姑娘……”
“是哥哥麻烦,一开始就是哥哥提得建议,如今也该哥哥多谢谢三姑娘呢。”贺芝华说完便悄悄退到后面。
骆宝樱有些发窘,与贺琛道:“也没什么好谢的,倒只怕我教不好。”
“你莫这样说。”贺琛道,“此事我会与父亲提一提,是妹妹自己要学,到时定多派人看着,真有事也不怕,绝不会怪在你头上。”
他一副担当的样子,骆宝樱抿嘴一笑:“好,那便这样吧。”
她转身要走。
贺琛舍不得这么短的相处,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他叫住她:“三姑娘。”
骆宝樱回过头,少年什么话都没有说,可那要从眸中溢出来的情谊,又好似把什么都说了。
她脸颊微微发红。
已经有好久不曾有男人这样表达过对她的喜欢,虽然她曾是罗珍时,这些事层出不穷,然而她现在是骆宝樱,而贺琛也不是别人,她半垂下眼帘,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左侧此时传来脚步声,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的卫琅走过来,微微一笑道:“贺公子,令妹要学马术,我不妨与你介绍一位马师如何?绝不会让令妹落马,毕竟三表妹待字闺中,出入你贺府,恐不便。传出去,骆三姑娘是贺家马师,难道好听吗?”
贺琛一下脸色通红。
而骆宝樱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料到有一日,清高如卫琅,也会听壁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