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骆宝樟浑身一冷,低头与骆宝樱道:“你小心些三表哥,他恐是对你……”
骆宝樱呸的一声:“浑说!”
自己看上的人还不至于那么恶心,卫琅只是将她当妹妹罢,因教过她书法才会主动说话而已,毕竟在书房,他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何曾有一丝不轨?骆宝樟啊,真是满脑子……定是跟金姨娘学得,什么都能想!
她一掀车帘钻入车内。
外面骆元昭吩咐下人:“沿着河岸去东边,那里有处湖泊,文虎,你先回去,告知长辈们一声,说咱们与卫家的公子姑娘们去钓鱼了,要晚一些回来,叫他们不要担心。”
等到骆宝樟三人都坐上车子,马车便行了出去。
那汪湖泊就在不远处,并不大,他们去的时候,竟是已经有人了。
众人下来,骆宝棠问卫菡:“你们常来呀?”
“哪里呢,不过是七夕节,中秋节,祖母才会准咱们出来疯一疯,平时可不准的,再说,平时夜里城门也不开呀。”卫菡知道事已至此,也没有法子了,那么,还得跟骆家姑娘好好相处,遂又笑道,“咱们还带了烤鱼的物什,等钓上来就烤了吃,可香呢,剩下的带回去养在桶里,明日也很新鲜,烧了鱼汤也挺好吃的。”
骆宝珠听了,更是高兴,跟在几位哥哥后面跑来跑去。
这湖泊一看就是别人常来的,此时好几处都点了灯笼,只也不太亮,怕惊扰鱼儿,比起白日姑娘们要带帷帽这会儿可便利的多,一个个都露着脸,坐在锦垫上,抬头看着圆月,也是别有一番趣味。
卫菡,卫莲甚至还带了好些吃食来。
“你们也吃些,咱们待不了多久,顶多半个多时辰就要走的,也省得带回去了。”卫菡招呼。
卫莲则死死盯着骆宝樟,怕她勾搭自己哥哥。
骆宝樟存心气她,便走到骆元昭几人那里去,那是自家哥哥,可又与卫家公子在一起,最是难挑明的了。
卫莲都要恼死了。
见骆宝樟过来,卫恒眼睛一亮,眉目传情,先朝另一边走了去。
暗示有话与她说。
若是往前,骆宝樟也许有些兴味,毕竟在卫琅那里没讨到好,也曾想过卫恒不错,可经过那事儿,她是傻了吗,还附和他?真当她是什么不正经的姑娘了,非得主动给他当妾?这刹那,骆宝樟算是看清卫恒了,真为她好,便不该让别人认为她轻挑。
骆宝樟假装没看见,又折回来。
卫恒拿着鱼竿的手僵在那里,半响闷声不吭的坐了下去,暗自心想,或许是自己看错她了,她其实并不水性杨花,可她对卫琅分明很是露骨,莫非是真喜欢他不成,喜欢得忘了姑娘的矜持?也不知怎的,忽地心头酸溜溜的。
男人们很快就分散坐着钓鱼了。
骆宝樱有些好奇,坐到骆元昭身边看。
那鱼线是半天都纹丝不动,她忍不住轻声问:“哥哥往前可钓过鱼啊?”
骆元昭道:“不曾。”
骆宝樱嘴角一牵,岂不是完全没有经验?那便是坐上一个时辰,兴许也没有鱼呢,再看骆元珏也是,倒是那头卫恒,卫琅已经掉了好几条上来。替哥哥着急,若是走时还没有一条,不是丢脸呀,便不是丢脸,也得失落吧?
不喜欢卫恒,她偷偷走到卫琅身后,看着他钓。
夜风拂动,吹得他身上墨香四飘,她差些要捂住鼻子。
卫琅忽地道:“你要学钓鱼,站那么远怎么行?”
“谁要学?”骆宝樱哼一声,又问,“你怎知道是我?”
“只有你会这般鬼鬼祟祟。”
骆宝樟碰一鼻子灰绝不会来,骆宝棠向来不活泼,骆宝珠蹦蹦跳跳,人还未到声音就到了,唯有她,总是不愿意接近他,便算有事儿,也好像个小贼一样,他自然清楚。
骆宝樱羞恼:“谁鬼祟了?我只是恰好路过!”
“是吗?”
说话间,又一条鱼钓上来,划了个弧线正当跌在骆宝樱的脚边,两只手般大小,鱼鳞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她仔细瞅一眼,欢叫道:“是鳜鱼呀!
鲜美的鳜鱼呢!
到底是小姑娘,瞬时眉开眼笑,好像绽放的花,卫琅瞧一眼又回过头去,淡淡道:“钓鱼其实不难,只不能像你哥哥那样,鱼线半天都不动一下,许是落在水草里也不一定,得换个地方。”
原来如此,骆宝樱眼睛一转,走到他身边问:“还有别的吗?”
“凡事不能贪多,先让你哥哥挪一下鱼线。”他竟不肯说了。
骆宝樱撇撇嘴儿,眼见他的鱼线又在动,瞧他那个得意劲儿,她假装不小心踢落河边石子,落到水里,一下将鱼儿吓跑,逃得个精光。
做了坏事儿,拔腿要走,岂料裙角不知何时被东西绊住,她踉跄了下,整个人歪斜着往湖中倒去。
眼见碧水深深,想起自己溺毙的情形,她吓得脸色惨白,正当这时,一双手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了回来。
好像遇到根救命稻草,死里逃生般,她后怕的,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