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一个丫鬟,就让你失去了斗志!”贺长楷怒道。
“九哥!”陆弃脸色变了,“她是我承认的妻子!若是你承认我,就喊她一声‘弟妹’,或者像长辈一般喊她名字。”
“我如果不认她,你是不是不认我这个九哥了!”贺长楷伸手掏出腰间马鞭,像从前一样指着他,“你忘了你娘亲是如何死的?忘了昌平侯府是如何将你逐出家门的吗?那些耻辱,你就用这些平淡来洗刷吗?”
提起惨烈过往,陆弃脸色露出难堪和隐忍之色,半晌都没有说话。
贺长楷痛心疾首地自我反省:“鹤鸣,前些年是我管教太严,害怕你毁于妇人之手,所以不许你身边有女人。是以,你才会……”
才会把个性子跳脱的丫鬟当成宝。
“温柔乡,英雄冢”,贺长楷觉得陆弃栽在一个丫鬟手里,十分不光彩。
“九哥,她不一样。”陆弃坚持道。
她的好,只有他知道。
贺长楷知道他多倔强,于是退了一步道:“这件事情我们以后再议,先跟我回去。”
“我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
若是苏清欢果真能医治好他,他再做打算;否则就和她长相厮守,归园田居。
但是他不能让贺长楷把治愈的压力加到她身上,所以只口不提自己想法。
贺长楷指着他半晌,终于挫败地放下鞭子,道:“一个狐媚子,就让你如此,我……”
“九哥,秦放已死,现在只有陆弃。”
“你……”贺长楷砸了酒杯,愤而起身,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陆弃,“再问你最后一遍,到底跟不跟我走?”
“我不走。九哥,治完病,请派人送她回来。而且,我不希望她知道我的身份。”
苏清欢对权贵有种发自内心的抵触,陆弃心知肚明。
他对她拳拳深情,并不想让她以为自己是程宣之流。
贺长楷甩袖而去。
银光把两人谈话听得七七八八,想劝而不敢劝,只能跟着贺长楷离去。
陆弃送他们出去,静立许久。
远处山峦之上,太阳喷薄而出,刺痛了他的双眼;然而朝霞绚烂,霞光万丈,像极了他渴望的明天。
贺长楷回到拙趣园,遇到罗猛和苏清欢正在发生激烈碰撞。
苏清欢手中持着模样怪异的窄刀,其上鲜血淋漓。
她摔倒在院里,头发散落,模样狼狈,艰难地用手肘支撑起身体,但是一双黑亮的眸子冷静而刚毅。
罗猛站在她身前,提脚要踢她,怒骂道:“你这个妖妇!”
“住手!”贺长楷厉声喝止。
与此同时,苏清欢清冷的话语响起:“罗猛,倘使你想救你儿子,就让我进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除了爱子心切的罗猛。
“你少妖言惑众!你根本就是狐狸精,来吸食我儿子的元气!”罗猛话说完,突然意识到不对,“你,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