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他们倚坐在鹰嘴崖上的青松上,抱着坛子干杯。
“你去哪座峰?”谢传灯可能是想到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便微笑着问。
“严师已经把我选入剑峰了,”安娴欢喜道,“我还找他要了生灵丹,等下次挑龙选凤时回去,就可以治好他了。”
那个“他”是安娴当年的未婚夫,修真灵药无数,断臂再生之药也是有的,如果可以,再护持一下那家人,也算还了当年收留之恩。
“恭喜你。”谢传灯举坛道。
“你呢,太易峰过了么?”安娴知传灯一心想进的就是太易峰,他对符阵的痴迷一点不输给自己对剑的执着。
“还差一点,”谢传灯微有失落,“数术一门,我还要再补考一次。”
“为什么一定要去太易峰呢,”安娴劝了一句,“我觉得在外门之时,你明明对医修一道很是喜欢呢。白师叔都说你很有天赋呢。”
“喜欢的,不一定是擅长的。”谢传灯神色微有黯淡,“有时人生就是如此,难以如意。”
“你总有道理。”安娴看着远方明月,悠然道,“虽然搞不懂你为什么总是有心事的样子,可以后需要的话,尽管找我就是。”
“好,”听出安娴的认真,谢传灯微微一笑。
他平时面有病容,似无生气,但如今月下一笑,竟让安娴生出心动之感,这才发现他的模样是极为清俊出众的,只是平时里用那恹恹的气色遮掩了,让人无法觉察罢了。
安娴色心一起,不禁玩笑道:“看不出你颜色如此之好,反正你我多年相交,不如嫁给我如何?”
谢传灯一惊,神色里似乎有了许多紧张:“不要胡言!”
“哪里胡言了?”安娴打趣道,“我哪里不好么?”
“我已经有家室了!”谢传灯立刻道,“对了,上山之前我就成亲了,还有一个儿子,你放过我吧!”
“骗人的吧?”安娴莫名奇妙地道,“这十年你提都没提过,以你的性格,真有老婆儿子,至少会托火鹰送点东西回去啊,算了,我开玩笑的,你别那么紧张。”
她有这么可怕么,说娶他都能逼得人撒谎了。
谢传灯微微皱眉道:“这种性命交关的大事,不要说玩笑之言。”
“性命交关?”安娴一愣。
谢传灯正要说话,却突然从胸口掉到一枚人形的白玉挂坠,被他眼急手快地抓住,重新放回怀里,就这一下,他手上便有了凌厉翻起的伤口,几可见骨。
“你手受伤了。”安娴拿出伤药,“你玉坠很厉害啊……”
“阿娴你闭嘴吧。”谢传灯拒绝了伤药,受伤的手指紧紧捂住玉坠,又有更多的血渗出指间,他叹息道,“姑奶奶啊,你刚刚已经差点死——罢了,我还要回去补考,下次再见罢。”
他走的太快,安娴没有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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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就是这样从外门毕业的。”安娴有些失落地耸耸肩,“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太清的派来的卧底,本身已经是合道的中洲顶级阵法大能,为了飞来峰不惜自废修为潜入昆莱,还准备去清理门户。”
“你肯定去了。”乔泷简直惊叹她的胆子,世上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安娴猛灌了一口酒,“我找去时,他竟然还留了信,真是想抽死他。”
“昆莱二代里,人生最精彩的,怕就是你了。”乔泷淡淡道。
“一般,”安娴微微一笑,“还想知道什么,再打一架,我就告诉你。”
“你后来的事情,我大多知道,并不想听你讲,”乔泷站起身,按住她伸向另一坛美酒的纤手,“不要再喝了。”
“又喝不醉。”安娴推开他的手,强抢过去。
乔泷俯下身,认真地看着她,然后亲了一口。
安娴僵住了。
乔泷成功地把酒抽走,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应该差不多了吧,还有哪些没写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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