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在课堂上,她的教学都是偏向了虞幼窈,可家学不是为虞幼窈一个人办得,她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便也不能随了自己的心意,只教虞幼窈一个,完全不顾及其他几位姐儿。
可若是放慢了教学进度,也是耽误了虞幼窈,浪费她的时间。
她却是知道,虞幼窈得了太后娘娘的赏识,也是今时不同往日,府里头的长辈,大约也有许多东西要教她。
以虞幼窈现在的学习进度,每三日上一趟家学也是合适的。
虞幼窈一听就明白了,就点头应下了。
因为有表哥指导她课业,她如今学习的内容,已经有些超前,叶女先生不可能不管几个妹妹,往前头教了去。
早些时候她就发现了,在家学里能学的东西已经十分有限,继续上家学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少进益,也有些浪费时间。
这段时间,她学的东西越发多了,时间上就有些吃紧。
但尊师重道乃学生之本份,便是每日辛苦了些,她也照常在上家学。
想来叶女先生也是发现了这一点,这才说了这话。
思及至此,虞幼窈心中感激:“谢谢先生。”
叶女先生淡淡笑了一下:“每日上课的内容,我会使人送到窕玉院,你自行学习,若有不懂的地方就记下来,上家学的时候向我讨教,便是不上家学,也不要放松了学习,趁着年轻多学一些,将来路也会好走一些。”
这话是真正发自肺腑,虞幼窈点头:“自当谨记先生教诲。”
虞幼窈走后,叶女先生坐在屋里头,手指轻轻摩挲着腕间的木犀香珠。
也就一颗香珠子,搭了蓝田玉珠,用五色的丝线,编了长命缕做成的手链,简单又精巧,经过配伍的桂花香,内敛又雅致,香味儿正对了她的脾性。
这是前些时候,虞幼窈送给她的。
上头的木犀香珠是虞幼窈自个做得,是十分难得的上好香珠。
回到窕玉院,表哥果然坐在青梧树下,手里拿了书册在看书。
这几日天气炎热,跟度夏似的,虞幼窈苦夏,不爱在屋里呆了,就使人在青梧树下置了书案、香案、茶座,还置了一张贵妃榻。
青梧树浓荫遮蔽,凉风自来,焚一缕香,在青梧树下练练字、喝喝茶,或是小憩片刻,便也感受不到炎日的酷热了。
连表哥也喜欢呢。
虞幼窈笑弯了唇儿,唤:“表哥!”
周令怀已经收起了书册,斟了一杯茶递给了她:“外头太阳大,以后每日去家学要记得打伞。”
茶水透了余温,不热也不冷,入口解渴也解燥。
虞幼窈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地喝,笑得眉儿弯弯,眼儿晶亮:“表哥,我已经不用每日都去家学,叶女先生让我每三日去一趟。”
周令怀弯了嘴角:“这样好,也能轻省许多。”
虞幼窈忍不住感慨:“叶女先生可真好呀!”
周令怀摩挲着手腕上的手珠,轻笑:“过两日就是端午节了,我画了《端午瑞景图》,待端午节那日,挂在屋里应一应景。”
说完了,他就从书案上拿过了画轴。
这段时侯,他一直在精修《菩萨蛮》那幅画,有些时候没正经动过笔墨,今儿也是瞧了院子里的蜀葵开了,便即兴作了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