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垂着头,也不禁捏紧了帕子。
木槿都已经死了,她却是不愿再沾手死人的事,可虞幼窈和老夫人一唱一合,现下她是不沾手也不行了。
原先说的,卷了一张席子扔到乱葬也是不能够了。
杨淑婉想到木槿的死因,又想着原也是一张破席子卷了完事的人,现在却还要她亲自出面,办了后事,便也是头皮发麻,打心眼里怵得慌。
虞幼窈扶着虞老夫人回安寿堂。
虞老夫人偏头瞧了孙女儿,这一路都沉默着,也是轻叹:“是不是觉得这事不该轻易便了揭过去?”
到底还是年岁小,事儿经得少了,这心肠啊,就是软和。
也不想一想,这些年木槿跟在杨氏跟前也是没少作孽。
从前主院有个丫头,似乎是叫草儿的,似乎与木槿吵了几句嘴,就叫木槿告到了杨氏跟前,说草儿在院子里勾搭大老爷。
恰巧,草儿长得细弱,模样也是清秀,杨氏得知了这事,哪儿能饶得了她?
没过几天,草儿就一病不起。
最后连命也去了。
木槿如今这下场,也是死不足惜。
虞幼窈摇摇头:“本该如此处置。”
家里出了人命,未免夜长梦多,节外生枝,快刀斩乱麻了,息事宁人,才能将事态的影响力降到最低。
一个微不足道的丫头,是死是活没谁会在意。
京里头哪家出了这样的事,都是这般处置。
再者,杨氏既然能这样做,便也自信不会叫人抓了把柄,事关人命,这没得证据的事,也是不能轻易张了口。
便是杨氏不慎,叫人抓了把柄又能怎样?
木槿的卖身契是捏在杨氏手里,又是犯了错的丫头,杨氏身为主子,是有处置的权利,便也因手段太残酷了,连家里也要帮着一道遮掩着,免得传了出去,坏了府里的名声。
虞老夫人拍了拍孙女儿的手,轻叹一声:“谁作了孽,这业障便要算到谁的头上,若不想背上业障,便永远不要做那亏心的事,造了孽。”
“我知道了,祖母。”虞幼窈垂着头,她也不是同情木槿,只是不认同杨氏草菅人命、薄情寡义的作为。
便也觉得齿冷得慌。
当天下午,杨淑婉命人去衙门报备了木槿的死因,衙门出派了人过来消籍。
完了后,府里便备了一口薄棺,请了几个道士,扶了棺,让李嬷嬷出面,将木槿送回了自个家里,请家中父母出面安葬。
事儿办得利索,也没花多少工夫。
木槿只是个丫头,死在府里也是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