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窈靠在贵妃榻上看了几页《资治通鉴》,许嬷嬷就领了几个丫头回了窕玉院,让她过去掌一掌眼。
虞幼窈搁下书,去了院子里。
七个小丫头站成了一排,小的只有八、九岁,这是最好的调教年岁,调教好了,规矩和忠心样样不缺,等再大一点,用起来也更合主子心意。
最大有的十二、三岁,年岁大了一些,但胜在更知事、懂事,稍加调教,便也是一个得力的人。
一个个低眉顺目地站着,除了规矩差了一些,却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虞幼窈心里有了谱儿,声音柔淡:“抬起头来。”
几个丫头听了吩咐,连忙抬了头,哪儿见过这样金娇玉贵的人,冷不防就被大小姐一身贵气给晃了眼睛,又连忙垂下了眼睛。
虞幼窈仔细地一一瞧过,目光就落在站在最边上,年约十二、三岁的少女身上。
一身蓝布裙子也掩不住她妍丽的颜色,露了一截儿玉脖子,细瘦又修长,弯着头,宛如天鹅垂颈似的。
可真是十分出挑了。
许嬷嬷就坐在虞幼窈身边,见虞幼窈多瞧了这少女两眼,目光闪了闪,就道:“这也是个苦命的丫头,家里头三个妹妹,还有一个小弟去年冬天落水生了一场病,就落下了寒弱之症,也是药不能停,这丫头小小年岁,是既当长姐又当娘,帮着爹娘拉把了弟妹,也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这才签了卖身契进了府里。”
虞幼窈一听这话,就听出了关键。
身家清白,又是家中长姐,帮着拉把弟妹多年,有责任也有担当,好好调教一番,少不得也是一个得力的人。
家中幼弟得了寒弱之症,这病只能养,不能根治,长年久月地吃药,百姓人家哪儿负担得起,可家里就这么一个弟弟,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养着独一的根儿,少不得也要倚仗主子。
有弱点,也好掌控。
至少忠心这方面,是不用担心了。
虞幼窈点点头,瞧了这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吓了一跳,连忙垂下头,小声地回答:“我、奴、奴婢没得大名,家里的爹娘都唤奴婢大丫儿。”
虽然紧张,但口齿清楚,虞幼窈又满意了一些:“既入了窕玉院,以后就叫琴心,好好跟嬷嬷学规矩。”
琴心“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谢谢小姐赐名。”
虞幼窈瞧了琴心,神色间带了一点儿复杂,人也有些意兴阑珊了:“起来吧,我院子里的规矩没那么重,只要你们平日里好好做事。”
琴心这才站起来。
许嬷嬷表情一深,就道:“姐儿跟前还差了一个二等丫鬟,便让琴心今后在姐儿跟前端茶倒水,姐儿意下如何?”
虞幼窈转开了目光,点头:“就按嬷嬷说了来安排。”
许嬷嬷又点了三个丫头:“姑娘屋里头的小丫头也是不够,我挑了三个,姐儿瞧一瞧满不满意?”
这三个丫头模样干静清秀,瞧着也是安份的性子。
虞幼窈低头瞧了名册,都是八、九岁的年岁,就点头:“嬷嬷挑的人我哪儿有不满意的,就她们吧!”
许嬷嬷笑着应下了。
虞幼窈一指最左边的少女,依次赐了名:“棋玉、书云、画意。”